第1章 被裁当天，我把领导全送进了名单
梅雨季的潮湿空气裹着压抑，我盯着电脑右下角跳动的时间——17:58，距离下班还有两分钟。工位隔板上贴着泛黄的全家福，母亲化疗前红润的笑脸刺得我眼眶发酸，手机里医院催缴费用的短信己经堆了三条。
"陈默！"玻璃门外突然响起的怒吼震得我猛地站起，后腰撞在桌角疼得发麻。行政总监张成刚的油头在日光灯下反光，鳄鱼皮带扣勒出的啤酒肚随着步伐抖动，"聋了？让你准备的会议材料呢？"
我手忙脚乱翻找文件夹，指尖触到口袋里母亲的诊断书。肺癌晚期西个字烫得掌心生疼，"张总，材料己经打印好了......"
"打印好了？"张成刚突然抓起桌上的A4纸甩在我脸上，雪白的纸张划出的红痕混着油墨味，"你当公司是幼儿园？页眉页脚都对不齐！"他的皮鞋重重碾过散落的文件，"还有，听说你想请三天假？"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钢针扎在我背上。我攥紧诊断书，喉咙发紧："我母亲她......"
"少拿这套道德绑架我！"张成刚的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上个月绩效垫底的是你，上班摸鱼刷手机的也是你，公司现在降本增效，正愁找不到裁员对象！"他故意拖长尾音，"要是不想干，现在就滚！"
会议室的玻璃映出我通红的眼眶。想起上周通宵整理的供应商资料，最终署名栏换成了张成刚的亲信；想起连续三个月被克扣的加班费，此刻却成了他口中的"摸鱼证据"。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医院发来催款通知：再不缴费，明天的靶向治疗就要中断。
"对不起张总，我这就改。"我弯腰捡起文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张成刚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临走前踢翻了我桌上的相框，玻璃碎渣溅在全家福上，盖住了母亲的笑容。
下班铃终于响起时，整栋写字楼己经空了大半。我机械地收拾着东西，忽然瞥见走廊角落有个黑色U盘，金属外壳印着"HR机密"的烫金字样。鬼使神差地，我将U盘插进公用电脑。
当"Q3裁员名单初稿"的文件名弹出时，我的心脏几乎停跳。滑动鼠标滚轮，张成刚的名字赫然在列，后面标注着"部门优化首选"；财务部那个天天刁难我的周雅琴，也被标记为"绩效不达标"；甚至连副总林总的名字都安静地躺在名单末尾。
然而翻到最后一页，我却愣住了——整份名单里，独独没有我的名字。原来在这些人眼里，我连被裁员拿赔偿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是个随时能被碾碎的透明人。
窗外的雨突然下得急了，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声响。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颤抖。母亲化疗时苍白的脸，张成刚嚣张的表情，还有医院无情的催款短信在脑海里不断切换。
打开Excel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将原始名单另存为副本，调出部门近半年的绩效数据，我开始重新排列优先级。张成刚的亲信们被我一个个挪到A类裁员名单，周雅琴的名字前被打上了醒目的红叉，而林总的名字，被我放在了"待确认"的最顶端。
保存文件时，系统提示是否覆盖原文档。我深吸一口气，点击了"确定"。走廊尽头传来张成刚的笑声，混着他与供应商通电话的谄媚声。我望着窗外的雨夜，忽然觉得掌心的冷汗都变成了滚烫的火焰。
是时候，让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