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别时
“太像了”
“嘘,小声点,别被听到”……
在一家古代艺术品展览馆里,那薇站在一幅红衣女子画像前失神,被旁边的窃窃私语拉回现实。展馆微黄的灯光下,悬挂着一幅年代久远的墨画,画中是一袭红衣女子,虽然年代久远,画像有些陈旧,但仍能看出该女子面相清冷,容貌姣好,细看之下与她竟有几分相似。
那薇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家,但那主要在古代艺术领域。受父母影响,从小就热爱历史悠久的事物,对各种古玩,画作等有很大兴趣。
躺在床上,外面的雨声“滴答、滴答”的敲打着窗户,朦胧中好像又梦到了那位红衣女子,她缓缓的走来。“那年雨后,凉亭椅中,你可记得那一幅画中人,一首曲之意”
“他在等你”
“谁?谁在等,你是谁?”
“薇儿,薇儿”,“母亲,姐姐醒了”,那薇从嘈杂的声音中醒来,他们是谁?家里怎么有旁人?意识到情况不对,那薇下意识的掀开被子,幸好衣服还在。“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东西随便拿,好汉饶命!”那薇更加裹紧被子,虽然有点防身术在身,但双拳难敌西腿呀,他们可是三个人。
“薇儿,你终于醒了,你从山上采药摔下来后,昏迷了三天三夜了”秦向卿关切的看着。“那个,你们是谁?”那薇稳了稳心神问道。“母亲,姐姐是怎么了?”那黎擦干泪珠疑惑的看着,“方才诊断了薇儿的伤势,只要可以醒来就无大碍,当前情况估摸着是薇儿从山上摔下来,伤到了脑袋,会有记忆错乱的可能,好生休养就可以恢复。”那礼安回答了疑问。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黎儿,你姐姐刚醒,你帮忙好生照顾着,母亲和你父亲还要忙医馆的事务”女人摸了摸我的手,和男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那薇结合刚才的一番对话,再加上这个房间的装饰布置,意识到自己竟然魂穿了!而且与原主同名同姓!
虽心中震撼,但还是小心的掩下,仔细询问了眼前这个叫那黎的女孩。
原来她现在所处的是个架空的朝代,当前天下被分为南越,晟北,中晋,燕楚,国与国之间连年征战,百姓常年受遭受天灾人祸。
那薇目前所处的是南越永安城,国主阮万山生性残暴,好战,百姓赋税严重,当前局势动荡,暗流涌动。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在这里好好活下去!”那薇看着铜镜中与自己有着相同面貌,却稚嫩的脸庞在心中默默道。
…………
自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后,天气阴冷了许多,然后又自顾自地暖和了起来,不容分说,人们一首沉浸在这种暖洋洋的氛围里。永安城很久没有下雪了,当最后一片雪花也消融殆尽后,绿茸茸的尖也全部冒出来。
杏林馆还似往日那般,零零散散有几个相熟的人来号脉拿药。“那医师,你家大娘子好生巧妙,前两天的斗画比赛,取得了头名,甚至技压知府千金一头。”来看病的人对那礼安打趣道。
那薇知道如果想在这个时代好好活下去,必须有一技之长得以存活,南越朝重礼节文史,绘画在当今极为盛兴,当朝国主甚至专门设置了画寮,供画技高超的画师专研所用。那薇利用自己的绘画技巧在前几日的斗画比赛中夺得头筹,头筹者会被各地官方画馆推荐到京都汴京画寮。
明天就是上京的日子。
烛光摇曳,秦向卿在给那薇收拾行囊。“薇儿,女儿家本应安分守己呆在父母身边,待到了年岁找个好人家嫁了。可你自从受伤醒来后,性情大变。你虽有医学造诣,可更偏好绘画。既然这是你的选择,为娘的自然支持,只是希望你能平安……”话语未落,秦向卿己泪眼婆娑。“母亲放心,薇儿自当顾自己安危。”那薇对这一世的母亲很是喜欢,虽然身体没变,但是性情是现代的那薇,行事作风一改往日,但秦向卿护她,尊重她。那薇不是不想留在他们身边,但医馆生意萧条,一家人生计堪忧,她知道只有靠自己,才能使家人过上好日子。
秦向卿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前厅,昏暗的烛光下,那礼安独自斟酒,虽光线摇曳,但仍能清晰的看见两边鬓角多长出了几根白丝。“薇儿睡下了?”声音平静但又有几分哀伤掺杂其中。秦向卿轻轻坐下,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己收拾妥当了,虽有万般不愿,但这是薇儿的选择。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做娘的怎能不知,她是为了让一家人可以更好的生活。”
“我这个当父亲的无能呀,胡万才这个卑鄙小人,要不是他,医馆的生意怎会越来越差,薇儿才不得不做长远打算。”那礼安顿了顿又道:“薇儿是那位的孩子,又怎会甘于默默无闻。只是,京中危险重重,老夫实在是担心呀!”那礼安又猛的拿起酒杯灌入自己口中。
此时的那薇己经收拾妥当,她最不放心的就是现在这个妹妹。
她在穿越前是独生女,特别希望自己也可以有个妹妹,没想到通过这个方式实现了。
那薇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那黎趴在木桌上,瘦小的身体随着抽泣声一上一下有规律的抖动着。那诺因不想和姐姐分别,独自在房中闹别扭。
“黎儿,姐姐不在的时候,父亲母亲需要你的照顾,以后不可以总是耍小孩儿脾气了。”虽是责怪的话语,但是语气中却满是心疼与宠溺。那黎虽只是这具身体的妹妹,但是经过那么久的生活,那薇从心底喜欢她,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疼爱。“姐姐,你在汴京安稳好后,记得来信,届时我会和父亲母亲一起去汴京寻你,一家人还是热热闹闹在一起!”那黎眼中有泪光,亦有对那薇的不舍,对未来的希冀。
“好!”一个字,虽轻但重,那薇心里也是苦涩,有满满的不舍之情,但这时她不能表现出来,只淡淡道:“早点睡吧。”那薇把一方丝帕放在那黎手上,那丝帕白净素雅,丝帕一角绣着梨花。
次日一早,医馆门口,那薇背着行李准备前往汴京,回头望向依依不舍的父母和诺儿。多年后,那薇每每回想起这一幕,都不曾想到,这一眼,竟然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