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红蓝警灯在写字楼外疯狂闪烁,林总被两名医护人员架着走出办公室时,领带彻底歪斜地挂在脖颈上,白衬衫后背洇着大片汗渍。他路过我工位时突然挣扎着嘶吼:“陈默!你别以为......”话没说完就被氧气面罩堵住了声音,担架轮子碾过地面的声响,混着同事们压抑的惊呼声,在寂静的办公区回荡。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面,将新打印的“部门优化方案”塞进文件夹。这份方案里,所有和张成刚、周雅琴走得近的中层干部,都被标注了“待考核”。手机在抽屉里震动,是互助群弹出消息——有人拍到林总被抬上救护车前,死死攥着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母校纪检委的未接来电。
“陈默!”HR总监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她脸色苍白得像是见了鬼,“林总病倒了,现在系统还没恢复,你赶紧联系下老王......”
“总监,”我打断她的话,将母亲的诊断书推到桌面边缘,“昨天您不是说,公司不是福利院吗?”她的目光扫过诊断书上“肺癌晚期”的字样,喉结动了动,最终转身仓皇离去。
夜幕降临时,整栋楼只剩零星几盏灯亮着。我打开林总的邮箱,用他的账号给董事会发送了最后一封邮件。附件里,是周雅琴的假账明细、张成刚的受贿记录,还有一段录音——林总在酒局上吹嘘“裁员赔偿金能捞三成回扣”的对话。点击发送前,我在正文敲下一行字:“以上问题,建议严查。”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迅速切换屏幕,却看见财务科的老吴提着个黑色塑料袋站在门口。他的眼镜片泛着冷光,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周雅琴那些账本......”
“吴科长想说什么?”我转着钢笔,屏幕保护程序正巧跳出母亲化疗前的笑脸,“听说您上个月刚给儿子买了学区房?首付来源,经得起查吗?”
老吴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塑料袋里的啤酒罐碰撞出清脆声响。他盯着我看了两秒,最终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我望着他的背影,在备忘录里记下新名字。这场游戏,总有人迫不及待想入局。
凌晨两点,公司服务器突然恢复运转。我看着OA系统里自动弹出的“人事任命通知”,嘴角勾起笑意。新的行政总监一栏,赫然写着我的名字。而在城市另一头,林总的手机不断弹出新消息——董事会的紧急会议通知、母校的调查函,还有经侦大队的传唤令。
推开消防通道的铁门,潮湿的夜风扑面而来。远处的霓虹灯光将雨幕染成血色,我摸出手机给老王发了条消息:**“该启动B计划了。”**很快,手机震动着弹出回复,是一串银行转账成功的提示。看着短信里的数字,我想起母亲化疗时的苍白笑脸。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