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暗自得意

第187章? 暗自得意

舱内空气愈发闷热，腐木与血腥气混着，令人作呕。

姜晚荞攥着锈迹斑斑的铁凳，卯足全力砸向铁门，金属碰撞的巨响在狭小空间回荡。火花四溅中，门上只留下几道浅浅凹痕，震得她虎口发麻。

“不行……根本就砸不动！”她喘息着甩了甩发麻的手腕，转身怒视蜷缩在角落的白静。

对方抱着膝盖，珍珠耳坠不知何时脱落，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脸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墙角蠕动的蟑螂。

“喂！你为什么不动？”姜晚荞将铁凳重重摔在地上，“我救你出来是想着两个人能一起想办法的！不是让你来当大小姐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烦躁，指尖无意识着手腕上结痂的烫伤——那是用蜡烛烧断绳索时留下的。

“嘶……”姜晚荞不经意间微微皱眉。

该死的，之前怎么不觉得痛……现在觉得痛死了……

白静缓缓抬头，烛光在她眼底摇晃，映出满是血丝的瞳孔：“没用了……”她突然笑出声，笑声破碎得如同风中残叶，“你以为白燥会这么轻易放我们走？他早就在船舱装了炸药，等厉风霆一靠近……”

她伸出苍白的手，在空中比划出爆炸的手势，“我们都会被炸成碎片，喂鱼。”

姜晚荞浑身一僵，后知后觉注意到墙角堆叠的木箱——那些泛着金属光泽的铁箱，根本不是普通货物。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她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弯腰捡起铁凳：“就算要死，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将凳子抵住门缝，试图借力撬动，“你要是不想活，就继续在这里等死！”

白静盯着她较劲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记忆突然闪回二十年前的孤儿院，自己蜷缩在发霉的床铺下，听着外面孩子们的嘲笑。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绝望而无助。

可眼前的姜晚荞，即便知道死路一条，依然像头困兽般拼命挣扎。

“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白静的声音突然沙哑，“厉风霆来晚一步，我们都会死。”

“因为我答应过他！”姜晚荞猛地转身，眼尾泪痣在火光中跳动，“我答应过他，会活着回去！”她抓起桌上的匕首，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试试能不能找到通风管道。”

白静望着她决绝的侧脸，喉咙发紧。她想起晚宴上姜晚荞嘲讽自己的模样，想起地下室里对方毫不犹豫解开自己绳索的瞬间。

此刻，这个本该是死敌的女人，却在为两个人的性命拼尽全力。

“我……我知道通风管道的位置。”白静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呓语。她撑着墙站起来，双腿因长时间蜷缩而发麻，“在厨房后面，或许能通向甲板……”

姜晚荞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露出冷笑：“早这么配合，说不定我们早就出去了。”她将匕首抛给白静，“记住，再敢拖后腿，我第一个把你扔出去喂鲨鱼。”

白静接住匕首，金属的凉意让她清醒几分。当两人推开锈迹斑斑的通风口时，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浓烟顺着管道涌进来，姜晚荞咳嗽着钻进管道，回头看向犹豫的白静：“还愣着干什么？想死在这里？”

白静握紧匕首，跟了上去。黑暗中，她突然分不清，自己是在逃离死亡，还是在追逐姜晚荞身上那簇，令她嫉妒又向往的火光。

——

私人会所的巨幕电视上，新闻画面不断切换。

镜头掠过波涛汹涌的海面，几艘邮轮在夜色中对峙，直升机盘旋上空，画面里充斥着荷枪实弹的保镖与慌乱逃窜的人群。

姜司遥斜倚在真皮沙发上，端着红酒的手轻轻晃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啧啧，厉氏财团倾巢而出，连厉风霆都亲自出马了。”

画面里，厉风霆的面部被模糊处理，但那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冷峻的气场，还有指挥保镖时的果决姿态，任谁都能认出这位商界传奇。

新闻主播用亢奋的语气播报：“据知情人透露，此次海上冲突涉及重大商业纠纷，但厉氏方面始终保持沉默......”

“有趣。”姜司遥转头看向身旁的厉初尘，对方正盯着屏幕，指节无意识地敲击扶手，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不会是姜晚荞出事了吧？”她故意拖长尾音，观察着厉初尘的反应。

厉初尘猛地别开脸，喉结滚动了一下：“与我何干？”他的声音刻意放得冷淡，却掩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我们早就分手了，她是死是活，跟我无关。”

姜司遥盯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心中暗自得意。

三个月前那场精心设计的催眠，成功在厉初尘的意识里植入了对姜晚荞的厌恶。

可此刻，看着男人不自觉攥紧的拳头、微微发颤的睫毛，她知道，那份刻进骨子里的在意，哪是几句催眠暗示就能彻底抹去的。

“是吗？”姜司遥凑近，香水味裹着蛊惑，“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她故意将红酒杯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玻璃杯与桌面碰撞的声响，惊得厉初尘浑身一震，“初尘哥哥，你要记住，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我，而姜晚荞......”她压低声音，“不过是个弃妇罢了。”

厉初尘闭上眼，试图压制内心翻涌的怪异感。

胸腔里像是有团乱麻，扯得他心口发疼。

明明每次想起姜晚荞，脑海中都会浮现她“背叛”自己的画面，可此刻看到新闻里晃动的邮轮，他却控制不住地想象她是否受伤，是否害怕。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强迫自己冷笑：“我说了，我只是看不惯厉风霆小题大做。”

姜司遥满意地靠回沙发，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姜司遥伸手抚上厉初尘的手背，指甲轻轻划过他的皮肤，“明天陪我去珠宝店吧？我看中了件珠宝，很适合你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