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你把债还了

第178章? 你把债还了

冷气开得很足，白静却感觉后背被冷汗浸透。

白福荣将油乎乎的手肘重重压在桌布上，指甲缝里还嵌着啃牛排时留下的肉丝，眼神贪婪地盯着她：“老规矩，五十万。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你上个月刚拿走三十万！”白静的声音几近崩溃，指尖捏着刀叉的关节泛白，“你又拿去赌了是不是？”

话音未落，白福荣突然掀翻面前的餐盘。银质刀叉与骨瓷碗碟轰然坠地，在寂静的餐厅炸响惊雷。

邻座的贵妇吓得尖叫，服务员慌忙围过来，“这位先生，请你用餐时候保持安静呢……”却被白福荣一声怒吼吓退：“滚！老子和女儿谈家事！”

白静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再次袭来。父亲满身酒气砸门的声响、母亲绝望的哭喊、还有酒瓶碎裂在太阳穴上的闷响......她颤抖着摸出支票本，钢笔尖在纸面戳出一个墨点。“这是最后一次。”她咬着牙写下数字，字迹歪扭得像蚯蚓，“你要是再敢来找我——”

“再敢来找你怎么样？”白福荣一把抢过支票，对着灯光眯起眼睛确认金额，“报警抓我？告诉所有人你是杀人犯的女儿？”他突然凑近，腐臭的口气喷在白静脸上，“别忘了，当年要不是我把你送进孤儿院，你早饿死在街头了！”

“我知道，你现在可是有头有脸的人，跟我不是一个档次的！可是你要明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时候一无所有的人反而无所畏惧！”

白静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周围食客的目光如芒在背，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羞耻，只有滔天的恨意几乎将理智吞噬。“你不配做父亲！”她终于爆发，声音在空旷的餐厅回荡，“从我妈被你打死那天起，你就已经死了！”

白福荣的脸色瞬间狰狞，他扬起巴掌就要朝白静脸上挥去。

千钧一发之际，白静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皮肉：“你敢动我试试？”她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优雅的白医生，而是二十年前躲在床底目睹母亲惨死的小女孩，“我现在有的是钱，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永远消失。”

空气凝固了两秒。白福荣看着女儿眼中的狠厉，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他甩开白静的手，将支票塞进裤兜：“好！好！不愧是我女儿，够狠！”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不过记住了，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摆脱我！”

白静浑身发抖地站在原地，看着白福荣摇摇晃晃地消失在餐厅门口。她摸出手机结了账，转身时撞翻了桌上的红酒杯。

猩红的液体在白色桌布上蔓延，像极了记忆中母亲身下的血泊。走出餐厅的瞬间，暴雨劈头盖脸浇下来，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心里的某处，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彻底结冰。

厉氏财团顶楼的落地窗外，暴雨如注，将整座城市浇成模糊的光影。

厉风霆握着钢笔的手顿住，墨水滴在合同上晕开深色痕迹。助理小心翼翼地开口：“厉总，楼下有个男人自称是白医生的弟弟，非要见您......”

话音未落，对讲机突然响起尖锐的蜂鸣。保安室的监控画面投映在墙面，画面里的男人染着黄毛，脖颈处纹着褪色的龙形刺青，正对前台拍桌咆哮。

厉风霆眯起眼——那张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还有说话时歪斜的嘴角，竟与白静有三分相似。

“不见。”厉风霆将钢笔重重拍在桌面，继续审阅文件。但楼下传来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夹杂着“我姐是白静”“让厉风霆出来”的叫嚷。他皱眉扯松领带，目光扫过手机里白静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厉爷，记得好好吃饭哦，不然胃病会加重。”

与此同时，白静的保时捷在暴雨中急刹。

她透过雨刷器，看见大厦门口围满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

那个男人正扯着保安的衣领，脸上挂着与白福荣如出一辙的无赖笑容：“告诉厉风霆！白静是我亲姐！她必须管我的事！”

白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认出男人腕间的银色十字架——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此刻却挂在陌生人的手腕上。推开车门的瞬间，雨水浇透了她精心打理的卷发，高跟鞋踩过积水，发出愤怒的脆响。

“你就是我的有钱姐姐？”男人转头看见她，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正好，我在赌场欠了两百万，你把债还了。”他伸手要拽白静的手腕，却被她侧身躲开。

白静盯着对方左眉上方的疤痕，那形状与白福荣醉酒时摔碎的啤酒瓶弧度分毫不差。

“滚。”白静的声音冷得像冰。

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你竟然让我滚！”他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胸口的纹身，“那好！我现在就去告诉厉爷，那位救死扶伤的白医生，连亲弟弟都见死不救！”

围观的记者们立刻举起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白静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父亲举着酒瓶砸向母亲的画面、孤儿院铁门关闭时的吱呀声，还有白福荣出狱后第一次勒索她的狞笑。她深吸一口气，从手包里掏出支票本：“三百万。从此断绝关系！”

“三百万？你打发要饭的？”男人将支票撕得粉碎，纸片被雨水打湿，黏在白静昂贵的裙摆上，“我要五千万！否则......”他凑近白静耳边，压低声音，“我就把你爸是杀人犯的事，还有你那些见不得人的过去，全抖出来。”

白静的瞳孔猛地收缩。就在这时，厉氏财团的旋转门突然打开。厉风霆撑着黑伞缓步走来，黑色西装裤的裤脚沾满泥水，却丝毫不减他周身的压迫感。

男人看见他的瞬间，脸上的嚣张僵住了。

厉风霆将伞递给白静，目光如刀般剜向男人：“白管家的家事，我来处理。”他转头吩咐保镖，“带这位先生去财务室，记得清点他身上所有不属于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