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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课间操，永琪站在队伍末尾，动作依旧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阳光晒得人有点晕，她偷偷往贺野的方向瞟了一眼——他站在斜前方，和男生们说笑，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嘴角的笑痞气又张扬。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周末在游乐园，他低头亲在自己脸颊上的温度，烫得她耳朵尖又开始发热。
“看什么呢？脸这么红。”苏小棠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了永琪一跳。她抱着笔记本，笑眯眯地凑近，“周末跟贺野出去玩了？我看你俩今天互动都甜得发腻。”
“谁、谁跟他出去玩了！”永琪慌忙移开视线，心脏跳得飞快，“就是……偶然碰到。”
“偶然碰到能让贺野帮你拧瓶盖，还帮你挡掉后排男生的粉笔头？”苏小棠挑眉，翻开笔记本，指着上面的速写——画的是贺野站在永琪身后，不动声色地帮她挡开飞来的粉笔头，眼神警惕得像护崽的狼，“我可是观察好久了，贺野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完全不一样。”
永琪的脸更烫了，抢过她的笔记本合上：“别瞎画！快做操了。”
她转身想归队，却被苏小棠拉住：“哎，说真的，你对贺野到底有没有感觉？上周他跟李伟打架，你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那是因为他是我发小！”永琪嘴硬，心里却有点慌。感觉？她也说不清楚。只是看到贺野皱眉时会跟着紧张，看到他笑时会忍不住开心，被他碰到时会心跳加速……这些算吗？
“发小可不会因为对方跟别人多说一句话就偷偷撇嘴。”苏小棠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你上周看贺野跟林晓晓借橡皮时，那表情，跟被抢了食的猫似的。”
永琪被戳中心事，脸涨得通红，挣脱她的手就往队伍里钻：“胡说八道！”
苏小棠看着她慌乱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低头在笔记本上添了句：“傲娇属性实锤，进度条50%。”
下午放学，贺野拎着书包等在教室门口，手里还拿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永琪爱吃的章鱼小丸子。
“喏，给你的。”他把塑料袋递过来，语气随意，“路过小吃街买的，买多了。”
永琪看着章鱼小丸子，想起周末在游乐园吃的草莓冰淇淋，心里有点软，嘴上却还是硬的：“谁要吃你的东西，老色胚。”
“不吃拉倒。”贺野作势要收回去，却被永琪一把抢了过去，“哎，给我留点！”
她拎着小丸子，跟在贺野身后往外走，小口小口地吃着，烫得首哈气。贺野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像只偷吃东西的仓鼠，嘴角忍不住上扬。
走到校门口那条僻静的小巷时，永琪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巷口的阴影里，站着几个染着黄毛的男生，为首的那个正斜着眼看她，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是上周被贺野揍过的黄毛。
永琪的心脏瞬间收紧，下意识地往贺野身后缩了缩，手里的章鱼小丸子差点掉在地上。
贺野察觉到她的僵硬，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巷口，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神冷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往永琪身前站了站，几乎把她完全护在身后，声音低沉：“走这边。”
他想绕开，黄毛却带着人堵了上来，挡住了去路。
“贺野，好久不见啊。”黄毛嗤笑一声，眼神在永琪身上扫来扫去，带着点恶意的打量，“这就是你护着的那个转学生？长得是挺好看，就是胆子太小了点。”
永琪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指尖发白，喉咙发紧，说不出话。社恐让她在面对陌生人的挑衅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让开。”贺野的声音里带着戾气，拳头悄悄握紧，“别找事。”
“找事？”黄毛挑眉，往前走了一步，故意撞了贺野一下，“我就是想跟你这位小女朋友打个招呼，怎么？不给面子？”
“她不是我女朋友。”贺野的声音更冷了，“但你动她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黄毛的眼神变得凶狠，伸手就想去拽永琪的头发，“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她到什么时候……”
他的手还没碰到永琪，就被贺野一把抓住，反拧到身后。贺野的力道很大，黄毛疼得“嗷”一声叫了出来，脸色瞬间惨白。
“我警告过你。”贺野的眼神像淬了冰，“别碰她。”
旁边的几个男生见状，想上来帮忙，却被贺野凶狠的眼神吓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动。
“贺野，你别太嚣张！”黄毛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嘴硬，“你以为你脱离豹哥就能干净了？我告诉你，只要我……”
“闭嘴。”贺野打断他，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再提豹哥，我废了你。”
他的眼神太凶，带着股不要命的狠劲，黄毛终于怕了，声音都带了点抖：“放、放开我，我再也不敢了……”
贺野冷哼一声，松开手，把黄毛推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滚。”
黄毛连滚带爬地带着人跑了，跑之前还怨毒地看了永琪一眼，那眼神让她浑身发毛。
首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尾，永琪才敢大口喘气，腿有点软，差点站不住。贺野伸手扶住她，眉头皱得很紧：“吓着了？”
永琪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带着点哭腔：“他、他们还会来吗？”
“来了也别怕。”贺野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带着点颤抖，显然刚才也捏了把汗，“有我在。”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永琪抬头看他，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眼底的狠劲柔化了些，只剩下清晰的担忧。
她突然想起初中时，有次她被高年级的人堵在巷子里，也是贺野像这样冲出来，把她护在身后，拳头挥得又快又狠。那时她只觉得他打架很厉害，现在却觉得，这挡在身前的背影，比什么都让人安心。
“章鱼小丸子凉了。”贺野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有点不自然。
永琪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丸子，确实凉透了。她把袋子往贺野手里一塞：“给你吃吧，凉了不好吃。”
贺野没接，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回家，我给你煮泡面。”
他的手心有点烫，握得很紧。永琪任由他牵着，没有挣扎。巷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走到巷口，永琪看着贺野的侧脸，突然小声说：“谢谢你。”
贺野低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谢什么？我可是你发小。”
“不止是因为这个。”永琪别过脸，声音细若蚊蚋，“还有……周末的事。”
贺野的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故意逗她：“周末什么事？我忘了。”
“你！”永琪气鼓鼓地瞪他，却没甩开他的手，“老色胚！”
贺野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有些感谢，不用说得太明白；有些依赖，也不必刻意掩饰。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再也分不开的样子。巷口的风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空气中那点悄悄滋生的甜。
永琪知道，黄毛不会善罢甘休，未来可能还有更多麻烦。但只要身边有贺野，好像再难的事，也没那么可怕了。
她悄悄往贺野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碰到他的胳膊，这一次，没有躲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