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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默默地垂下脑袋，“没关系，你的工作没有理由向我汇报。”
他缓步走向走廊窗边，莉娜感觉在到他刻意避免与自己产生视线交汇，“你不想知道可以当做没听见。”
“一年半左右，我的新任务是替塞维尔清理失去价值的无用之人，估计这段时间他没空再去招惹你。”
莉娜的目光定格在他的侧脸，“清理的意思是杀掉他们？”
“嗯杀人，原来你不介意，甚至能够无所顾忌地讲出来。”
她在心中暗自琢磨，看来塞维尔的行动即将拉开血红色的序幕，魔法世界的深处正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混沌污水。
莉娜随意地点点头，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感觉需要杀掉的人数挺多的，居然要花费一年半载的时间。”
“依照正常人的逻辑，难道你不应该向我嘱咐几句注意安全的关心语吗？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
一声从鼻腔里挤出的闷笑，“以你对魔法的掌控能力，除非你去找大神级别的人物单挑，否则面对任何敌人都能够全身而退。”
“无趣，离开之前，你就不能讲点哄人开心的话？哪怕是假话。”
“你根本不需要我这句不痛不痒的‘注意安全，多加小心’，对于你的关心，我既没有立场又没有资格。”
小老鼠呆愣一瞬又抬手戳向她的脸颊，“烦人精，你讲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嘴巴两边气鼓鼓地包着空气，你是在扮演河豚？”
“没有。”
“稍等一下，你刚刚是在对我发脾气吗？”
莉娜将他拽到窗边，伸手打开窗户，雪花在眼前飘舞，“下雪了。”
文赛快速瞟一眼窗外又凑近在她面前，“然后呢，别转移话题。”
“那你就竖起耳朵好好听着，圣诞节的第一场雪，或许以后不会再有合适的契机，我突然想发自内心地对你讲出一句话。”
“我记得你提到过自己的出生在冬季的雪天，恰巧这一秒雪花漫天且你在身边，抛开对立的身份，这句祝福出自真心。”
“生日快乐，文赛·莱斯特兰。”
“希望我不是第一个祝福你生日快乐的人，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话音即将消散之际，文赛仿佛刚从梦境中回神，他愣愣地注视着她，“我承认你这次转移话题的方法很完美。”
莉娜无语地嘴巴伸出胳膊肘捅了他两下，“正常人在当前的情景的正确反应是眼泪汪汪地讲出一句感谢。”
“我反而不想太早对你说谢谢。”
“我敢打赌，等你死翘翘之后，最硬的地方绝对是这张令人窒息的嘴巴。”
小老鼠缓缓低下头，“最硬的地方，我觉得不对。”
“你什么意思，别讲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发言！”
莉娜准备伸手捂住他的嘴，“闭嘴，谢谢。”
“你伸手是准备要干嘛？”
文赛满脸单纯无辜的表情，“人类的身体中最坚硬的部分是牙齿。”
“无语，那你故意低头装出一副怪异表情又低头在看些什么？”
他用两指夹住羽毛笔潇洒地晃来晃去，“捡羽毛笔啊，起身的时候，它不小心掉了。”
“好的呢。”
莉娜极力忍住想要捏爆眼前这家伙的冲动，敷衍地附和着，“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小老鼠翻身站在窗台上，他扭头回望了莉娜一眼，再开口讲话的时候语气蓦地变得冷冽如寒风。
在莉娜的印象中，他似乎极少直呼她的全名。
“莉娜·马尔福，我送你一句忠告，以此代替生日祝福的感谢语。”
“布雷斯·扎比尼，你身边最危险的人，绝对不能相信他，珍爱生命，远离他。”
未等她做出任何回应，他化作阿尼马格斯形态潜入皓白的积雪层中。
莉娜知道他是故意逃离现场，不愿多做解释。
凛冽的雪花迎面滑过脸庞，偶有几片飘落在地面上又快速融化，她微眯着眼睛感受着呼呼作响的风声和愈发清晰的心跳。
心神恍惚的瞬息之间，在一个无比平凡的飘雪午后，短短一句话却成为多年后的夜深难眠和纠葛故事。
第二天，莉娜敲响了扎比尼庄园的大门。
被家养小精灵恭敬请进庄园后，她凭借着去年假期拜访扎比尼庄园的记忆七拐八拐地来到二楼走廊，尽头处的房间却未见到布雷斯的身影。
无可奈何地莉娜忍不住扯着嗓子呼喊布雷斯的名字，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空荡荡的房间中响起断断续续的回音。
毋庸置疑，布雷斯这家伙绝对是故意藏匿在某个房间观察她的反应，小气鬼，非得施点绊子才会消停。
莉娜按耐住脾气逐个排查房间，在她推开第十二扇房门的时候，那张散漫又装模作样的嘴脸出现在眼前。
布雷斯斜靠在单人沙发上，随意翻动着杂志，手中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听到门口的声响后，他轻飘飘地瞥她一眼。
“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莉娜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我是来找扎比尼夫人的，送信。”
布雷斯收回目光又合上杂志，“重新说一遍。”
她小声嘟囔一句，“果然还是在生气。”
“你想听什么？”
莉娜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听见这句话，感觉耳熟吗？”
“明知故问，一年级草药课教室，我对你说过同样的话。”
布雷斯讥诮地轻笑一声，“难以置信，我们之间竟然会拥有回忆。”
“别阴阳怪气地讲话可以吗？”
“行，给你五秒钟组织语言，重新说，你来扎比尼庄园找谁？”
“扎比尼夫人又不在，我只能找你咯。”
“然后呢？”
莉娜意味深长地挑起单侧眉毛，“我似乎能够读懂你想听什么话了，满足你。”
“说。”
“来哄你。”
莉娜从兜里抽出信封，在布雷斯眼前晃了晃，“顺便来送信。”
布雷斯再次发出轻蔑又欠揍的闷笑，“小骗子。”
“甜言蜜语基本都是假话，你听见这话不开心吗，何必挑明？”
“别端着了，不嫌累？”
她幽幽地叹一口气，眼神看向手中的盒子，“我并不是故意忘记你的生日，补偿给你的生日礼物，专门定制的同款绒帽。”
布雷斯假装不经意地瞥一眼礼物盒，“迟到的生日祝福，恰好赶上圣诞节，你竟然只舍得送我一件礼物，没诚意。”
“哇塞，那我圣诞节礼物呢？咱们一码归一码，你别把两件事混为一谈，讲点道理。”
“你居然指望一个生闷气两周的人和你讲道理，痴心妄想。”
“布雷斯，我发现你比德拉科还要难哄，什么怪脾气，和幼稚的小屁孩一样。”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所以，你哄人的耐心也只有三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