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裹着青云巷的青石板路,徐坤指尖捻着一片槐叶,目光仍黏在那扇雕花木门缝隙漏出的光上,那抹藕荷色裙下丰腴的腰肢,此刻仿佛化成蛇信子,惹得他喉头干咳。
徐府内徐坤正在跟一房小妾厮混,管家在门外敲了敲门。
“先下去。”徐坤拍了拍小妾的屁股,小妾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
“爷,查清了。”管家凑近低语,“那妇人名唤香云,是扬州瘦马出身,五年前被人赎了身。”
一声嗤笑从徐坤鼻腔中发出,将桌上放着的槐叶碾碎在掌心:“这宋老爷倒是会享福,家中有两个天仙似的美人儿,外头还勾搭了个扬州瘦马。”说着把槐叶碾碎的粉末放在嘴里细细品味,他舌尖抵住后槽牙,“一个赘婿,偷腥只能七拐八拐,可见是个没种的——若换做是我,早把美人儿锁在榻上日夜疼惜。”
次日辰时,徐坤换了身簇新的绛紫锦袍,腰间蹀躞带镶着拇指大的翡翠,故意将马鞭甩得噼啪响,叩响了香云的院门。
“小娘子,爷迷了路,可否讨碗茶喝?”他粗声笑着,未等应声便推门而入。
香云正抱着孩子喂粥,见状慌忙将幼子护在身后,青瓷碗“哐当”摔碎在地:“你是何人……家里没有多余水碗了还请出去。”
徐坤一脚碾过碎瓷逼近,“没有碗就拿嘴给爷喂。”他猛地掐住她下巴,指腹恶意她嫣红的唇。
“放手!”香云扬手一记耳光甩去,腕上玉镯撞在徐坤颧骨上碎成两截。
“啪!”
徐坤的巴掌裹着风声扇来,香云踉跄撞上桌角,额角顿时渗出血珠。他歪头啐出口血沫,反手揪住她发髻往桌案上掼:“装什么贞洁烈妇?——”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瞥见香云松散的衣襟下雪色起伏,喉头滚动着撕开她外衫:“我倒要看一看你是怎么勾人的!”
幼子吓得放声大哭,扑上去咬住徐坤的腿:“不许打我娘!”
“小杂种!”徐坤揪住孩子后领甩向墙角,绣着虎头的棉帽滚落在地。
香云凄厉尖叫着抓向徐坤面门,却被两个壮汉反剪双臂捆在椅上。
茶盏被重重撂在案上,徐坤的指节擦过她手背,“爷还没尝过瘦马的滋味——”
“放肆!”香云扶着脑门看向徐坤,威胁道,“我夫君是……”话音未落,徐坤一把扯下香云的中衣塞住她的嘴巴。
“把这小杂种也带上。”徐坤抹了把脸,“等你给我生个儿子,你就知道谁才是你夫君了!”
房间里欢爱过后的腥味刺得香雪几欲作呕,她蜷缩在床角,破碎的襦裙遮不住满身青紫。
徐坤怕她咬舌自尽一直没拿掉塞在她嘴里的碎布,临走前将染血的虎头帽扔在她脸上:"下次像这样听话就对了,不然你也去井底陪那小杂种罢。"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香雪咬破舌尖逼自已清醒。她摸索着抠开墙砖,潮湿的狗洞外透进来一束光。
"衡儿……"她将额头抵在冰冷石砖上,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徐府后巷传来醉汉的哼唱,香雪拖着残破身躯钻出狗洞。金莲绣鞋早不知遗落何处,足底被碎石割得血肉模糊,她却恍若未觉,只死死攥着那虎头帽。
五更天,赵府书房烛火骤亮。
赵明德颤抖着展开染血的信笺,香雪歪斜的字迹像刀子扎进眼底:"青云巷遭劫,衡儿殁。"砚台轰然砸在青砖上,墨汁飞溅上他猩红的官服补子、
青云巷小院满地狼藉。妆奁翻倒,菱花镜碎成三瓣,映出香云木偶般呆坐的身影。
她怀中紧抱着衡儿的虎头帽,金线绣的"福"字被血浸成暗褐色。
"谁干的?"赵明德目眦欲裂地扳过她肩头,却见她脖颈狰狞的指痕蜿蜒入衣领。香云空洞的眼珠转了转,突然疯笑着扯开衣襟,雪肤上犬牙交错的伤痕惊得他踉跄倒退。
"他说……要老爷跪着来求……"香雪指尖深深掐进他手臂,丹蔻混着血痂剥落,"衡儿被扔进井里时,还喊着爹爹救命……"
赵明德一拳砸在榆木桌案上,黄杨木算盘珠迸溅如泪:"查!给我去查!就是把地翻过来也要揪出这群畜牲!"
残月隐入云翳时,陆七向宋居廉禀报:"赵明德此刻正满城搜捕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