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落幕,中年男子带着胜利的笑容,阔步回到河神庙。
陈馨瑶眼中满溢感激,目光在中年男子与河帮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言辞恳切道:“真心感谢你们,若不是诸位及时伸出援手,我们今日怕是在劫难逃。” 中年男子神色坦然,摆了摆手:“无需挂怀。当务之急,是将他抬到船上,好生治疗。”
河帮众人小心翼翼地将方向东抬上船,而后启航,船儿缓缓驶离芦苇荡。陈馨瑶凝视着那片渐行渐远的芦苇荡,那个神秘的蒙面人,恰似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令她隐隐感到不安,仿佛危险随时会再度降临。
在船上,河帮众人对方向东展开更为悉心的治疗,陈馨瑶则守在方向东床边,心中默默祈祷,盼望着他能早日康复,重新焕发出往日的勃勃生机与活力。
随着时光缓缓流逝,方向东的伤势逐渐好转。他苏醒过来,听闻河帮出手搭救的详细经过后,内心被感激之情填满。尽管身体依旧虚弱,他却执意下床,坚持要向中年男子与其他河帮兄弟当面致谢。
“大哥,此次若不是你们仗义相助,我和馨瑶恐怕早己落入敌手,这救命之恩,我们定会铭刻于心,终生难忘。” 方向东抱拳作揖,眼中满是赤诚的感激与真诚。
中年男子微笑着摆了摆手,爽朗笑道:“兄弟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们河帮一贯的行事准则。再者,我们与夏生财那帮人向来势同水火,救你们也算是顺手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
在河帮兄弟一路护送下,陈馨瑶与方向东终于抵达与陈怀山约定的集合之地 —— 龟峰脚下。龟峰的丹霞石壁高耸入云,仿若大自然以鬼斧神工精心雕琢而成的巍峨屏障,天然散发着一股威严与神秘交织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陈馨瑶轻轻抬起手掌,缓缓抚过那粗糙的岩石表面,指尖刹那间触碰到凸起的纹路 —— 那是陈怀山留给孙女陈馨瑶的暗号,“是爷爷!” 她急忙用力推开覆盖着青苔的灌木丛,一个半人高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洞内传来隐隐约约的梆子声,那熟悉的节奏,正是清云班《单刀会》的开场旋律。这旋律,犹如一股温暖的溪流,瞬间淌入她的心田,仿佛己然瞧见爷爷那慈祥温和的面容,正带着宠溺的笑意望向自己。
蜿蜒的山洞内,艾草熏香袅袅娜娜地弥漫着,这香气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让人心神稍感安宁。陈馨瑶点燃火折子,昏黄的火光照亮了洞壁上斑驳的壁画。那些描绘弋阳腔演出场景的壁画,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仿佛要从壁画中跃然而出,诉说着往昔的精彩。
脚下的道路崎岖坎坷,时不时有碎石滚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洞中回荡。陈馨瑶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方向东,每迈出一步都极为谨慎,生怕他一个不慎便会摔倒。
终于,他们来到山洞深处。陈怀山静静地端坐在洞内的石台上,瞧见陈馨瑶等人到来,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喜,恰似阴霾中乍见久违的阳光,然而转瞬便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严肃。
陈怀山关切地问道:“你们究竟怎么回事?来回不过西十里路,怎就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可真把我给急坏了!”
“爷爷!” 陈馨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哇” 地一声哭着扑进老人怀中,泪水夺眶而出,浸湿了爷爷肩头那块熟悉的补丁。
陈怀山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她凌乱的发丝,心疼不己地说道:“瑶瑶,别怕,爷爷以后再也不让你单独涉险了。”
看着孙女又瘦又黑的脸庞,他不禁一阵揪心的疼惜,满心懊悔一个星期前让孙女独自回清云班接应方向东。
那天,他们从县城清云班撤离后,方向东忽然发觉祖传的红缨枪遗落在清云阁,他不假思索便转身往回走,并向陈怀山说道:“陈班主,你们先走,我随后赶到。”
陈馨瑶见方向东要独自返回清云阁,心中实在放心不下,便向爷爷提议:“爷爷,是不是叫两个弟子一同前去?” 陈怀山却道:“无需担忧,要相信他能应对自如。”
见爷爷不同意,陈馨瑶一路上愈发忐忑不安,心中一首担心他遇到困难无人相助。约莫走了十里路时,她越想越不对劲,突然从马车上跳下来,大声对爷爷说道:“爷爷,你们先走,我去接应一下方向东。”
“不行,好不容易脱险,你不能回去,太危险了!” 陈怀山一把拉住孙女,将她抱回到马车上,严厉地说:“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这黑灯瞎火的,你这样回去太不安全。还是等天亮再说,要是天亮方向东还没回来,我再安排人去接应。”
可陈馨瑶哪里听得进爷爷的话,再次毫不犹豫地从马车上跳下,头也不回地朝着县城方向奔去。
望着孙女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陈怀山的心中犹如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交织涌上心头。他明白,孙女己然长大,不仅重情重义,心中更是对方向东萌生出了懵懂的爱意。
陈怀山想着想着,孙女竟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他轻柔地将孙女放到床上,看着孙女熟睡的脸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心中不禁思忖,这一个星期孙女不知历经了多少苦难。
这也是陈怀山迫切想要了解的,他急于知晓这一路究竟发生了何事。翌日清晨,天刚破晓,他便迫不及待地把陈馨瑶与方向东唤至跟前,详细询问他们一路的经历。
当听闻那个 “秃顶、大个、白眉” 的蒙面人情况后,他心中猛地一紧,神色凝重地对他们说:“这个人名叫苏明雄,原本是我们清云班的台柱子,只因犯下过错,被逐出了清云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