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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伏的上海像口大铁锅，三刀堂门口的青石板被晒得能煎鸡蛋。阿金蹲在鱼市角落，怀里揣着三条偷来的鱼干，正小心翼翼地往回挪，却被摊主拎着秤杆追上：“小崽子！又偷我鱼干！”
“天地良心！” 阿金往后跳开，鱼干上的盐粒簌簌掉落，“是鱼干自己想跟我走！”
摊主举着秤杆要打，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墨汁蹲在阿金肩头，尾巴卷住鱼干：“人类，本大人罩着他。”
摊主愣了愣：“你家猫会说话？”
“什么我家猫！” 阿金抗议，“这祖宗是野生的！”
墨汁甩了甩尾巴，鳞片纹路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愚蠢的人类，本大人这是慈悲 —— 赊你三条鱼干，利息是不咬这小子屁股。”
阿金炸毛：“你昨天刚咬坏我的鞋！”
周围响起哄笑，鱼市的老板娘擦着手走过来，围裙上还沾着鱼鳞：“沈三刀的猫就是霸道，不过小阿金，偷鱼干确实不对。”
“谁说偷了！” 墨汁昂起头，“是鱼干自己渴望被本大人品尝 —— 对吧，鱼干？”
鱼干突然发出 “咔嗒” 声，竟从墨汁爪下跳出来，用鱼眼瞪着黑猫：“他用龙鳞碎片骗我！说吃了能变凤凰！”
众人惊呼，沈三刀的机械义肢 “咔嗒” 展开成网状，一把抓住鱼干：“龙鳞碎片？哪来的？”
鱼干瑟瑟发抖，指向远处的雾气：“戴礼帽的男人给的…… 他说集齐十条鱼干，能换龙棺里的宝藏。”
苏绣娘的苗刀出鞘半寸，紫色旗袍在风中扬起：“又是德古拉?张。”
周阿怪抱着试管冲来，眼镜片上沾着橙色液体：“让我检测！” 他滴了滴液体在鱼干上，试管瞬间沸腾，“不好！鱼干沾过龙棺雾气，己经成精了！”
墨汁突然炸毛，爪子按住鱼干：“人类，这是本大人的猎物！”
“猎物？” 阿金趁机夺回鱼干，“明明是赃物！沈三刀，快让墨汁还钱！”
沈三刀扶额长叹，用钢笔尖挑起墨汁的下巴：“猫债人还，你这条鱼干值五块大洋 —— 周阿怪，从墨汁的鱼干基金里扣。”
“抗议！” 墨汁跳上屋檐，“本大人的鱼干基金是要买东海鳕鱼的！”
“那就用你的龙鳞抵债。” 苏绣娘甩出银线，缠住黑猫尾巴，“一片鳞抵一块大洋。”
墨汁惊恐地捂住屁股：“人类，你们这是抢劫！”
就在这时，鱼市突然骚动，二十只老鼠抬着块 “欠债还钱” 的牌子冲进市场，领头的正是上次被母鸡啄的黄皮子：“沈三刀！该你还债了！”
沈三刀皱眉：“我欠你什么？”
黄皮子掏出账本：“上个月你家墨汁咬坏我的传家宝烟斗！”
墨汁冷笑：“明明是你用假烟斗骗阿金。”
阿金捂脸：“别把我扯进去！”
混乱中，周阿怪的 “克苏鲁肥皂” 突然爆炸，绿色泡沫喷得满街都是，鱼干精趁机跳进泡沫里，变成一条金色鲤鱼：“现在我是凤凰了！”
众人傻眼，德古拉?张的礼帽突然出现在雾气中，他微笑着鼓掌：“精彩的闹剧 —— 不过沈三刀，你难道没发现，这些赊账的动物，都是龙棺选中的容器？”
沈三刀挥起义肢射出墨水弹，却被雾气弹开：“少废话，把碎片交出来！”
“碎片？” 吸血鬼轻笑，抛出一把鱼干，每块都刻着 “护” 字，“这些鱼干精就是碎片 —— 当它们集齐七块，就能唤醒龙棺里的‘贪食’碎片。”
墨汁突然扑向鱼干，却被沈三刀拦住：“别碰！那是陷阱。”
“陷阱又如何？” 墨汁甩尾，“本大人饿了。”
就在这时，阿金突然举起偷来的鱼干：“你们看！” 鱼干上的 “护” 字正在发光，竟与沈三刀义肢上的刻字共鸣。
周阿怪推了推眼镜：“我明白了！这些碎片在寻找护龙卫的血脉 —— 墨汁，你其实是钥匙！”
墨汁炸毛：“放屁！本大人是龙！”
德古拉?张趁机消失在雾中，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下一个碎片，在百乐门的舞池里 —— 用情书养着的‘嫉妒’碎片。”
沈三刀揉了揉眉心，望向怀里挣扎的鱼干精：“周阿怪，把这东西净化了 —— 墨汁，你欠的鱼干钱从明天的口粮里扣。”
“不要！” 墨汁惨叫，“人类，你这是虐待灵宠！”
阿金偷笑：“活该！谁让你总咬我鞋 —— 老板娘，再给我来三条鱼干，这次我用钱买！”
“钱呢？” 沈三刀挑眉。
阿金指了指墨汁：“用他的龙鳞抵账！”
墨汁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尾巴，鳞片正在阳光下一片片掉落，变成闪亮的银元。周围的动物们欢呼起来，母鸡啄着黄皮子的屁股，老鼠精扛着纽扣箱路过，鱼市又恢复了热闹的喧嚣。
沈三刀望着黄浦江的方向，龙棺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手里的钢笔突然发烫 ——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多荒诞的赊账故事，还在这上海滩的雾里等着他。
而墨汁，这只高傲的黑猫，正蹲在屋檐上舔着爪子，尾巴尖的龙鳞虽然少了几片，却依然在阳光下闪着倔强的光。毕竟，在这破世道里，谁不是一边赊账，一边拼命活着？
（第九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