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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的晨雾混着黄酒味，沈三刀蹲在石狮子旁修钢笔，机械义肢上沾着半块桂花糕 —— 那是阿金今早偷的，说是 “给石狮子的贿赂”。
“我说老石，” 他用钢笔尖挑开石狮子的眼皮，“你这右眼珠都掉出来了，还喝呢？”
石狮子打了个酒嗝，左前爪扒拉着空酒坛：“昨儿冬至，本神总得喝两杯…… 再说，你修笔不也收酒钱？”
沈三刀冷笑，指了指石狮子背后的欠条：“去年赊的三支狼毫笔，今年赊的五瓶徽墨，合计二十块大洋 —— 拿不出钱，就拿爪子抵债。”
“爪子？” 石狮子惊得尾巴差点甩断，“本神乃城隍庙镇宅神兽！这样，本神给你算卦抵账，一次算卦值十块大洋！”
苏绣娘抱着绣绷路过，紫色旗袍上绣着新学的二十八星宿：“石狮子算卦？上次算我姻缘，说我会嫁给城隍庙的石敢当。”
“那是口误！” 石狮子梗着脖子，“这次绝对准！沈三刀，你敢不敢测？”
沈三刀挑眉，机械义肢 “咔嗒” 展开成支架，支起石狮子的大脑袋：“测就测 —— 但要是不准，爷就把你雕成马桶搋子。”
石狮子深吸一口气，瞳孔突然泛起青光，嘴里吐出三枚铜钱 —— 竟是前清的 “光绪通宝”，上面还沾着香灰。
“第一卦，问事业。” 他摇头晃脑，铜钱在爪子下排成诡异的阵型，“卦象显示…… 大凶。”
沈三刀冷笑：“具体点。”
“三刀堂会被粪车撞。” 石狮子严肃道。
话音未落，巷口传来 “哐当” 巨响，一辆粪车因躲避野狗撞上三刀堂外墙，粪水溅得满墙都是。阿金的惨叫从屋里传来：“沈三刀！你的钢笔泡粪水里了！”
苏绣娘强忍笑意：“第二卦呢？”
“问姻缘。” 石狮子爪子一挥，铜钱突然立起，“大凶。”
沈三刀挑眉：“更具体点。”
“你会被旗袍针扎穿手。” 石狮子抖了抖鬃毛。
苏绣娘的绣针 “啪” 地落地，正巧扎中沈三刀的手背：“抱歉，手滑。”
沈三刀咬着牙拔出绣针，机械义肢开始冒烟 —— 这是他生气的征兆。石狮子慌忙抛出第三枚铜钱，却因爪子打滑滚进香炉，溅起三尺高的香灰。
“第三卦，问财运！” 他大喊，“大…… 大凶！”
周阿怪抱着试管冲来，眼镜片上沾着黑色液体：“沈三刀！你的存款被丁师爷拿去赌马了！”
丁师爷的怒吼从远处传来：“周阿怪！谁让你说出去的！”
沈三刀缓缓起身，机械义肢发出液压装置的嗡鸣：“老石，解释解释，为什么全是下下签？”
石狮子缩成一团，尾巴卷住香炉：“其实…… 本神昨晚喝太多，把卦象记反了……”
“记反了？” 苏绣娘抽出苗刀，“那正确的卦象是什么？”
石狮子突然颤抖，爪子下的铜钱重新排列，竟组成龙棺的轮廓。沈三刀瞳孔骤缩，想起德古拉?张说过的 “执念碎片”—— 这石狮子，恐怕早就知道龙棺的秘密。
“沈三刀……” 石狮子声音突然低沉，“雾起时，去城隍庙后巷的枯井看看…… 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话音未落，石狮子突然化作一阵青烟，只留下三只铜钱和半块发霉的桂花糕。阿金从屋里探出脑袋，脸上沾着粪水：“沈三刀，我的饼呢？”
“吃你个头！” 沈三刀踢了踢粪桶，“去把丁师爷抓来，我要跟他聊聊赌马的事 —— 还有，周阿怪，把这铜钱化验一下，看看是不是龙棺碎片！”
周阿怪接过铜钱，试管里的液体瞬间沸腾：“是雾气凝成的！但为什么会在石狮子手里？”
苏绣娘望着城隍庙后巷，旗袍上的星宿图突然发烫：“看来，这石狮子不是普通的镇宅兽 —— 它一首在守护龙棺的秘密。”
沈三刀握紧钢笔，笔尖在掌心刻出 “护” 字：“走，去枯井看看 —— 但愿老石没骗我们，否则下次见面，我真把他雕成马桶搋子。”
城隍庙后巷的枯井周围长满青苔，井口结着蛛网，却隐隐透出龙棺雾气的腥气。沈三刀用义肢拨开蛛网，井底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竟浮出一具锈迹斑斑的墨衣卫盔甲，胸口插着块刻有 “护” 字的龙棺碎片。
“这是……” 苏绣娘皱眉。
“前清护龙卫的盔甲。” 沈三刀轻声道，“看来石狮子说的没错，这里藏着答案。”
周阿怪的检测肥皂突然变红：“碎片里有记忆残留！沈三刀，你摸摸看！”
沈三刀伸手触碰碎片，眼前突然闪过画面：石狮子与一群墨衣卫并肩作战，用钢笔和符篆封印龙棺，而其中一名墨衣卫，竟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 他低语，“我不是第一个护龙卫，而是第十三代传人。”
石狮子的声音从井底传来：“现在知道了？本神守护龙棺五百年，就等你这代传人 —— 别让雾气吞了上海滩，否则老子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沈三刀冷笑，“你先把赊的修笔费还了，否则我把你剩下的爪子也拆了！”
雾气渐浓，龙棺的低吟从黄浦江传来。沈三刀握紧碎片，机械义肢与盔甲共鸣，发出耀眼的青光。阿金抱着墨汁赶来，黑猫爪子拍向井口：“人类，井底有鱼吗？”
“有你大爷！” 沈三刀踹了踹井壁，“回去告诉丁师爷，再不还钱，我就把他塞进这枯井喂鱼 —— 顺便让石狮子给他算卦，看看能不能算出他下辈子什么时候投胎。”
墨汁甩了甩尾巴，鳞片扫过碎片：“人类，这石头精的卦象虽然凶，但意外地准 —— 比如现在，我闻到了德古拉?张的气味。”
沈三刀挑眉，望向雾气弥漫的街道：“来得正好 —— 这次，爷要连本带利，把他欠的债一起讨回来。”
（第十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