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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租界的梧桐叶被秋风卷成漩涡，苏绣娘踩着高跟鞋在弄堂里飞奔，紫色旗袍的开叉处露出一截小腿，发梢的蝴蝶结发夹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她手中的湘妃竹扇 “啪” 地展开，扇面上新绣的北斗七星符篆泛着金光 —— 这是她昨夜用西洋星象图改良的蛊术法器。
“周阿怪！” 她踢开三刀堂后门，“你给狐妖胡英俊的生发肥皂是不是加错料了？”
发明家顶着爆炸头从实验台后探出头，白大褂上沾着绿色泡沫：“不可能！成分是按《克苏鲁毛发学》调配的……”
“那为什么他尾巴上长出了向日葵？” 苏绣娘甩扇指向窗外，只见一只顶着向日葵花盘的狐狸正在屋顶狂奔，“而且逢人就问‘今天月亮在第几宫’！”
墨汁蹲在窗沿舔爪子，尾巴尖的龙鳞扫过苏绣娘手背：“人类，那妖怪中了‘星象错乱蛊’—— 气味比丁师爷的臭袜子还难闻。”
“星象错乱蛊？” 苏绣娘挑眉，扇尖挑起周阿怪的实验笔记，“你是不是把我的星象罗盘当搅拌器了？”
笔记上赫然写着：“狐妖毛 + 月潮海水 + 天蝎座陨石碎片 = 生发奇效”。周阿怪挠头：“陨石碎片是从城隍庙石狮子那里偷的……”
“笨蛋！” 苏绣娘用扇子敲他脑袋，“那是前清钦天监的观星石！沾着三百年的星象执念！” 她突然注意到笔记边缘的焦痕，“这烧痕怎么回事？”
“昨晚用酒精灯加热时……” 周阿怪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巨响，胡英俊的尾巴竟开出了摩羯座形状的花朵，花瓣上还沾着龙棺雾气。
沈三刀的机械义肢 “咔嗒” 卡住窗框，钢笔尖滴着墨水：“苏姐，工部局说狐妖在租界传播‘星座赊账法’，现在蜥蜴人都在用塔罗牌算利息。”
“星座赊账法？” 苏绣娘轻笑，扇面的北斗七星突然发光，“走，去会会这位星象妖怪 —— 周阿怪，带你的‘克苏鲁星象肥皂’，这次不许再搞砸。”
百乐门顶楼的 “星空占卜馆” 里，胡英俊正用尾巴尖指着星盘，面前跪着三个蜥蜴人：“根据火星逆行相位，你们欠的旗袍钱需用橄榄油抵债……”
“放你的狐屁！” 苏绣娘的扇子劈开雾气，星盘瞬间碎成两半，“前清钦天监的破蛊术，也敢在本姑娘面前班门弄斧？”
狐妖转身，尾巴上的向日葵突然喷出花粉，在空气中拼出猎户座图案。苏绣娘轻挥湘妃扇，符篆化作金色锁链缠住对方西肢，周阿怪趁机甩出肥皂 —— 却因紧张过度砸中苏绣娘后脑勺。
“周阿怪！” 她怒吼，“你是想让我和妖怪一起变秃吗？”
“抱歉抱歉！” 发明家手忙脚乱地调整试管，“这次真的改良了！看我的‘星象对冲肥皂’！”
肥皂在星空中炸开，化作十二道彩色烟雾，分别对应黄道十二宫。胡英俊发出惨叫，尾巴上的植物纷纷脱落，露出藏在皮毛下的鳞片碎片 —— 那是龙棺的 “惑星” 碎片，正与苏绣娘旗袍上的北斗符篆共鸣。
“原来如此，” 她用扇尖挑起碎片，“用星象执念喂养碎片，德古拉?张倒是挺会挑冷门赛道。”
碎片突然发光，映出前清钦天监官员的影像：“护龙卫听令，星象之乱，需以血月之泪平息……”
周阿怪的检测仪突然报警：“血月！今晚就是月全食！苏绣娘，碎片在召唤你的蛊术！”
“少啰嗦，” 她甩扇击落胡英俊的花盘，“把你的破肥皂给我 —— 今晚去城隍庙摆擂台，本姑娘要首播破蛊。”
城隍庙的戏台上，苏绣娘换上新绣的星象旗袍，裙摆上绣着二十八星宿。周阿怪架起留声机，里面装着用陨石碎片改良的 “克苏鲁星象唱片”。墨汁蹲在她肩头，尾巴卷着十二盏孔明灯，每盏都对应一个星座。
“看好了，” 她冲台下的蜥蜴人挑眉，“本姑娘的蛊术，可比你们的下午茶优雅多了。”
月全食的红光笼罩戏台时，苏绣娘的扇子化作流光，与周阿怪的唱片共振，在夜空中拼出巨大的北斗七星。胡英俊被绑在中央，鳞片碎片被迫升空，与星象产生剧烈碰撞。
“以星象为笔，以执念为墨，” 苏绣娘低语，“破！”
碎片应声炸裂，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月光。周阿怪趁机撒出肥皂泡，将残留的星象执念一网打尽。台下的蜥蜴人发出惊呼，他们的塔罗牌纷纷起火，变成普通的扑克牌。
“现在，” 苏绣娘用扇子挑起胡英俊的耳朵，“该算算你欠的生发肥皂钱了 —— 用尾巴毛抵债，一根毛换十块肥皂。”
狐妖哭丧着脸：“苏娘娘！尾巴毛掉光了我怎么泡妞？”
“那就用你的星象知识抵债，” 周阿怪突然插话，“教我算彗星轨道！”
苏绣娘挑眉：“周阿怪，你不是说科学不需要玄学？”
“科学与玄学本就一体！” 发明家推了推眼镜，“比如你的旗袍符篆，其实是东方神秘学与西洋天文学的完美结合……”
“停！” 苏绣娘用扇子敲他脑袋，“先把我的星象罗盘修好 —— 再敢偷用，本姑娘就用蛊术让你梦见克苏鲁。”
月食渐退，城隍庙的灯笼重新亮起。苏绣娘望着夜空，旗袍上的星符仍在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某个遥远的存在。周阿怪收拾器材时，不小心碰倒了她的星象仪，两人同时伸手去扶，指尖在月光下轻轻相触。
“谢了，” 苏绣娘别过脸，耳尖微红，“这次算你将功补过。”
“客气啥，” 周阿怪傻笑，“下次我发明个能测蛊术的显微镜，咱们组个‘科学玄学事务所’！”
墨汁突然跳上星象仪，尾巴扫过两人手背：“人类，酸臭味比黄浦江的雾还浓 —— 本大人饿了，要吃加了星象碎片的鳕鱼干！”
“自己抓！” 苏绣娘笑骂，甩扇赶走黑猫，“周阿怪，明天去买十斤橄榄油，咱们给蜥蜴人送过去 —— 顺便教教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优雅。”
秋风卷起她的旗袍下摆，露出脚踝上若隐若现的北斗纹身。远处的百乐门传来爵士乐，苏绣娘望着月光下的城市，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 —— 在这荒诞的世道里，她的扇子既能斩妖除魔，也能守护住心底那点少女的倔强与温柔。
（第十六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