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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命令，如同一道无形的电流，瞬间传遍了整个“天灾王庭”。
刚刚还沉浸在力量提升与家园建设的喜悦中的士兵们，立刻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战争气息。
没有质疑，没有询问。
所有的建设工作，在【统御核心】的调度下，有条不紊地转入了“战备”状态。巨大的熔炉开始以最大功率运转，将巨蠕的骸骨与高纯度合金熔炼在一起，铸造成型制式的、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龙骨”战甲。
而那些新生的“使徒”，则在【利刃】龙格的带领下，开始了更高强度的、模拟对抗“秩序”系敌人的协同作战演练。
整个王庭，像一头被惊醒的巨兽，开始悄无声息地，亮出了它所有的獠牙。
……
王庭最高处的指挥中心内。
零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全息星图前。
星图上，代表着【零号执行官】的那个红色光点，正在以一个稳定的、不可阻挡的速度，清扫着绿洲城地下世界的所有“异常点”。
“铁拳”佣兵同盟，只是第一个。
按照它的行动路径，最多再过48小时，它的“净化”范围，就将触及到零留在城里的、所有的产业和眼线——包括“血狼角斗场”和“胖子”雷克斯的黑市渠道。
零的眼中，数据流如同瀑布般飞速闪过，推演着各种应对方案。
【方案一：全面收缩。放弃所有城内资产，将所有力量撤回王庭，进入最高防御姿态。优点：可最大程度保存实力。缺点：将彻底失去对绿洲城的情报掌控，变为聋子和瞎子。存活率……】
【方案二：主动出击。以王庭主力，在废土上设下埋伏，与【零号执行官】进行决战。优点：可占据地利。缺点：实力差距过大，无异于以卵击石。胜率……】
【方案三……】
【统御核心】为他罗列出了上百种方案，但每一个方案的最终推演结果，都指向了同一个冰冷的词汇——失败。
“常规的战争，无法战胜‘规则’本身。”零喃喃自语。
他知道，面对【零号执行官】这种“天花板”级的存在，任何战术上的胜利，都无法弥补力量层级上的巨大鸿沟。
除非……
他能找到一个“破局”的变量。
一个同样不讲道理、同样超越了常规力量体系的……“外力”。
他的目光，落在了星图的另一个角落。
那是“腐臭湿地”的方向。
在那里，代表着【古神崇拜者】——“蠕行之巢”的几个红色光点，在他上次离开后，就一首盘踞在那里，没有离去，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耐心十足的秃鹫。
一个疯狂的、但却是当前唯一可行的计划，开始在零的脑海中，缓缓成型。
“既然‘秩序’的净化无可避免……”
“……那就让‘混沌’的洪流，来得更猛烈些吧。”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脚步声，在他的身后响起。
零没有回头。
在整个王庭里，能如此悄无声息地靠近他，而不触发任何警报的，只有一个人。
“主人。”
“影猫”玛雅的声音，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风，“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零转过身。
玛雅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了一个由特殊合金制成的、处于低温冷冻状态的箱子。
箱子打开，一股冰冷的寒气冒出。
里面，静静地躺着的，是那个在“王者之夜”中，被【利刃】凯多舍命保护下来的技术员——“齿轮”老陈的……头颅。
老陈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反而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安详的微笑。
“他是什么时候？”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就在一个小时前。”玛雅低着头，声音冰冷，“他完成了您交代的、对‘屠夫’那台神经控制器残骸的最后一次逆向解析后，自己走进了‘安乐’舱。”
“这是他留下的遗言。”
玛雅递过来一个数据板。
零打开了它。
上面，是老陈那张布满了机油和皱纹的笑脸。
“嘿，老板……不，我的主上。”老陈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沙哑，“别为我难过。我这条老命，早就该死在几十年前那场该死的技术爆炸里了。能活到现在，还能亲眼看到您这样的‘奇迹’，还能亲手参与‘天灾王庭’的建设……我这辈子，值了。”
“那个‘神经控制器’的秘密，我己经全部破解了。‘屠夫’那个蠢货，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启动的是什么。那东西的核心，不是用来‘控制’的，而是一个……‘信号放大器’。”
“它能将任何智慧生物的脑波，放大数万倍，然后……发射向一个未知的、遥远的坐标。”
“那坐标……我破解不出来。但根据残留的数据显示，它指向的，是这颗星球的……地心深处。”
影像到此，戛然而置。
零沉默了。
他看着箱子里那颗安详的头颅，又看了看远处那片代表着【古神崇拜者】的红色光点。
一个原本模糊的计划，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玛雅。”
“在，主人。”
“你怕死吗？”
玛雅愣了一下，随即，她那张总是如同冰霜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极淡的、却又无比凄美的笑容。
“我的命，是您给的。”
“能死在……为您扫清障碍的路上……”
“……是我的荣幸。”
零点了点头。
他走到操作台前，将老陈的头颅，小心翼翼地，放入了一个全新的、更加精密的神经链接装置中。
他要用这位老技术员最后的“智慧”，来为他那疯狂的计划，上最后一道保险。
然后，他接通了【利刃】的内部频道。
“召集‘三叉戟’小队。”
“我们的‘狩猎季’……”
零的眼中，闪烁着如同深渊般、算计一切的冰冷光芒。
“……现在，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