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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寒气顺着图书馆的门缝钻进来，杨瑞华裹紧针织披肩，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古籍数字化项目进入攻坚阶段，她己经连续三天留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眼底布满血丝。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簌簌落在窗棂上。杨瑞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去接热水，却发现饮水机早己空了。她叹了口气，正要披上外套去楼下便利店，办公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这么晚还在忙？”苏小白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心疼。杨瑞华转身，看见他抱着保温壶站在门口，黑色大衣上还沾着雪粒，怀里的保温壶却冒着腾腾热气。
“你怎么来了？”杨瑞华又惊又喜，看着苏小白将保温壶放在桌上，拧开盖子，浓郁的奶香顿时弥漫开来。“给你带了热牛奶。”苏小白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袋曲奇饼干，“便利店买的，垫垫肚子。”
杨瑞华看着他熟练地倒出一杯牛奶，白色的雾气氤氲在他的眼镜片上。自从电梯里的那场意外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苏小白会时不时来图书馆找她，有时带着她找了很久的古籍资料，有时只是陪她在书架间漫无目的地散步。
“项目不顺利？”苏小白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杨瑞华苦笑一声，捧着温热的牛奶：“民国手稿的扫描件有几处模糊不清，修复软件怎么也处理不好。”
苏小白凑近电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畔。杨瑞华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或许可以试试分段修复？”苏小白指着屏幕，“把模糊的部分单独截取出来，用不同的滤镜处理。”
杨瑞华眼睛一亮，立刻按照他的建议操作。果然，原本斑驳的字迹渐渐清晰起来。“你怎么懂这些？”她惊喜地转头，却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睫毛上的霜花。
苏小白的喉结动了动，别开视线：“以前帮父亲整理过旧书，学过些修复技巧。”他起身给她续上牛奶，“不过再重要的工作，也不能饿着肚子。”
杨瑞华咬了口曲奇，甜香在舌尖散开。她想起小时候，每当自己熬夜写作业，母亲也会端来一杯热牛奶。此刻，苏小白坐在对面，认真地帮她整理散落的文件，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她笼罩。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风拍打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办公室里却格外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交谈。杨瑞华偷偷看向苏小白，他专注的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她突然希望时间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叮——”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打破了宁静。杨瑞华拿起手机，是同事发来的消息，提醒她明天要做项目汇报。她这才惊觉，己经快凌晨一点了。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苏小白说着，开始帮她收拾东西。杨瑞华想拒绝，却在触到他不容置疑的眼神时，默默点了点头。
车子行驶在积雪的街道上，电台里播放着轻柔的老歌。杨瑞华靠在车窗上，看着路灯下飞舞的雪花，困意渐渐袭来。等她再睁眼时，车子己经停在她家楼下。
“到了。”苏小白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克制的温柔。杨瑞华迷迷糊糊地点头，伸手去拉车门，却被苏小白拦住。他倾身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只是为了帮她解开安全带。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苏小白看着她，目光灼灼，“项目汇报，我陪你一起。”杨瑞华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下车时，她抱着苏小白准备的保温杯，里面的牛奶还温着，就像此刻她心里泛起的暖意。
回到家，杨瑞华站在窗前，看着苏小白的车子缓缓驶离。雪还在下，却不再觉得寒冷。那杯深夜里的热牛奶，那些温柔的眼神和体贴的举动，都让她明白，有些情愫，早己在不知不觉间，悄然生根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