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帮她挡住的飞来足球

等一场永不落的雪

第28章 他帮她挡住的飞来足球

北方的十一月裹着刺骨寒意，杨瑞华抱着一摞实验报告走在回实验室的路上，围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远处操场传来少年们踢足球的喧闹声，混着橡胶与草地摩擦的沙沙响，在清冷的空气中格外清晰。她低头核对报告上的数据，没注意到足球场上那道失控的抛物线正朝着自己飞速逼近。

"小心！"尖锐的惊呼划破空气。杨瑞华抬头时，黑白相间的足球己经裹挟着呼啸风声近在咫尺。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来，苏小白整个人侧身扑向她，用背部结结实实地承受了足球的撞击。沉闷的声响惊飞了树梢的麻雀，他踉跄着跌坐在地，白大褂下摆沾满枯黄的草屑。

"苏小白！"杨瑞华手中的报告散落一地，蹲下身时她看见他额角沁出冷汗，右手却仍固执地护着她被撞歪的眼镜。"怎么样？疼不疼？"她的指尖颤抖着悬在他后背上方，不敢触碰那片明显凹陷的布料。

苏小白强撑着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闷痛："老毛病了，上次打篮球也摔过......"话没说完，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伪装。远处几个男生抱着足球跑来道歉，为首的少年脸色煞白："学长，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医务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酸。杨瑞华攥着浸透冷水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敷在苏小白红肿的肩头。酒精棉片擦拭伤口时，他疼得肌肉紧绷，却仍腾出左手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再哭，我伤口该疼得更厉害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她吸着鼻子，"足球那么重，你怎么能......"话音戛然而止。记忆突然闪回上个月的雨夜，她加班调试实验仪器到深夜，苏小白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冲进暴雨，把伞全部倾斜给她，自己右肩却被淋得透湿。此刻他后背大片的淤青，与那日被雨水浸透的衬衫渐渐重叠。

"因为是你啊。"苏小白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上次你发烧瞒着我，结果烧成肺炎；上上次低血糖晕倒在实验室......"他转过身，目光温柔又执拗，"你总把自己的事看得那么轻，所以只能我来紧张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杨瑞华几乎住在了苏小白的实验室。她学会了用红外线理疗仪帮他缓解疼痛，每天变着花样炖汤送到他工位。某个加班的深夜，她趴在实验台上打盹，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为她披上外套。睁眼时正撞进苏小白含笑的眼眸，他指腹轻轻擦过她眼下的青影："去休息室睡，我守着数据。"

"不要。"她抓住他的袖口，"我要看着你，免得你偷偷加班。"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的瞬间，苏小白突然将她护在怀里，用身体挡住从窗缝灌进来的雨水。熟悉的雪松气息笼罩着她，他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别怕，我在。"

这天午后，杨瑞华去操场找苏小白。远远地就看见他穿着深蓝色球衣，在球场上带球奔跑。阳光洒在他侧脸，勾勒出硬朗的下颌线。她刚想喊他，却见一道身影从斜刺里冲出，对方抬脚射门时足球突然偏离方向，首首飞向场边的观众席——那里坐着抱着鲜花的她。

时间仿佛被按下慢放键。苏小白几乎是瞬间转身，迎着飞来的足球跃起。这次他没有侧身，而是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足球重重砸在他背上的闷响，混着他闷哼的声音，让杨瑞华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你疯了！"她颤抖着扒开他的手臂，看见他额角被足球擦破，鲜血顺着脸颊滑落。苏小白却只是笑着擦掉她脸上溅到的雨水："这次没让你沾上血，算成功。"

"为什么......"她哽咽着，"明明可以躲开的。"

苏小白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个雨天。你蹲在路边给流浪猫撑伞，自己衣服全湿透了还笑得那么开心。从那一刻起，我就想......"他顿了顿，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会永远为你跳动，永远会第一个冲出来保护你。"

暮色渐浓时，杨瑞华靠在苏小白肩头，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医务室消毒水的气味、深夜实验室的微光、暴雨中的拥抱，还有这两次毫不犹豫的守护，都化作细碎的星子，落进她眼底。原来所谓永恒，不是永不消融的雪，而是有人愿意在风雪中，为她筑起永远温暖的港湾。

"瑞华。"苏小白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罕见的紧张，"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去看真正的雪吧。北海道的雪，会落在我们的肩头，像......"他的耳尖泛红，"像我们的未来。"

杨瑞华仰头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好。不过下次，换我挡在你前面。"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我们要一起看永不落的雪，也要一起挡住所有的风雨。"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为两人的身影镀上银边。苏小白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他知道，这场关于守护与等待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那些被足球砸中的瞬间，那些相护相守的日夜，终将在岁月长河里，凝成永不消融的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