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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雨裹着凉意敲打窗棂时，杨瑞华在微信里发来一张健身卡的照片。磨砂质感的卡片上印着"燃动健身中心"的字样，对话框里跳动的文字透着股跃跃欲试的雀跃："周末去流汗吧！听说这家有超大落地窗能看江景。"
苏小白盯着屏幕，指尖无意识着教案边缘。自从青雀湖的野餐过后，他们的相处愈发自然，却始终维持在微妙的暧昧里。他想起上周雨天杨瑞华递来的那把印着樱花的伞，伞柄还残留着淡淡的茉莉香，心跳不自觉加快。
健身中心位于滨江大厦18层，落地窗外是蜿蜒的江水，灰蓝色的浪涛在阴沉的天幕下翻涌。苏小白换好运动服出来时，正撞见杨瑞华对着镜子整理马尾。粉色运动背心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发梢还沾着刚进健身房时的雨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你来得好早！"杨瑞华转身时眼睛发亮，从储物柜里拿出两瓶运动饮料，"我查了攻略，今天先从椭圆机开始热身？"
椭圆机并排摆在落地窗前，随着机器运转，杨瑞华的倒影与窗外的江景重叠。苏小白余光瞥见她咬着嘴唇专注运动的模样，呼吸节奏逐渐与机器的嗡鸣声重合。十分钟后，杨瑞华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发丝黏在泛红的脸颊上。
"坚持住！"苏小白调快了一点速度，"你上次说要带小朋友跳操，这点运动量可不够。"
"你......你别激我！"杨瑞华喘着气瞪他一眼，却默默把阻力调高了一档。窗外的雨突然变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模糊了远处的天际线。汗水顺着她的脖颈滑进锁骨，运动背心被浸湿出深色的痕迹。
半小时后，两人瘫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杨瑞华拧开饮料瓶猛灌了一口，水珠顺着嘴角滑落："不行了......我感觉腿不是自己的了。"
苏小白递过纸巾，目光不经意扫过她泛红的脸颊："第一次能坚持这么久己经很棒了。要试试拉伸吗？"
在操房柔和的灯光下，苏小白指导杨瑞华做腿部拉伸。他的手掌隔着运动裤触到她紧绷的肌肉，能清晰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度。杨瑞华低头盯着地板，耳尖红得发烫："小白，你以前......经常健身吗？"
"大学时为了参加篮球赛练过一段时间。"苏小白帮她调整膝盖角度，"后来忙工作就荒废了。"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不过现在有人监督，倒是有动力了。"
杨瑞华猛地抬头，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操房外传来动感的音乐，却掩盖不住彼此加快的心跳声。首到教练推门进来，两人才慌乱地分开。
接下来的课程是搏击操。杨瑞华戴上拳击手套时像只炸毛的小猫，挥舞的拳头软绵绵毫无力度。苏小白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腕调整姿势："发力点在腰，转胯带动手臂——对，就是这样！"
当杨瑞华终于成功击中沙袋时，兴奋得原地跳起来。阳光不知何时穿透云层，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金色的光晕。苏小白望着她灿烂的笑容，突然想起青雀湖的夕阳，那种让人心颤的美好再次席卷而来。
中场休息时，杨瑞华的手机在储物柜震动。她看了眼屏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苏小白注意到她握紧的拳头，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杨瑞华勉强笑了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是个推销电话。"但她下垂的睫毛泄露了不安，手指无意识地着拳击手套的绑带。
苏小白没有追问，而是拿起两个哑铃晃了晃："敢不敢挑战下这个？"他故意用挑衅的语气，"上次谁说要保护幼儿园小朋友的？"
"比就比！"杨瑞华果然上钩，抓起哑铃时眼里重新燃起斗志。但连续做了几个动作后，她的手臂开始发抖。苏小白走到她身后，双手虚扶着她的手肘："稳住，慢慢来。"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杨瑞华差点握不住哑铃。镜子里倒映出两人贴近的身影，她能清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体温。汗水混着淡淡的薄荷香萦绕在鼻尖，让她心跳如擂鼓。
训练结束时，晚霞染红了江面。杨瑞华靠在落地窗前，看着江面上归航的船只："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她声音渐弱，盯着自己被哑铃磨红的掌心。
"下次换我向你请教跳操？"苏小白递来毛巾，"毕竟要学的话，总得有个漂亮老师。"
杨瑞华抬头，恰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健身房的灯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暖黄，窗外的晚霞为他的睫毛染上金粉。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在胸腔里翻涌，最终化作一个轻轻的点头。
回去的路上，苏小白坚持要送她回家。地铁里人潮拥挤，他不自觉将杨瑞华护在身前。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运动后的气息，让他想起某个潮湿的清晨，窗台上那株沾着露水的花。
"明天还来吗？"站在小区门口，杨瑞华扯着背包带问。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脚尖在地上画着圈。
苏小白望着她被路灯照亮的侧脸，突然很想伸手拂去她额前的碎发："当然，毕竟我的健身教练这么负责。"
杨瑞华笑出声，眼睛弯成月牙："那你可要做好被魔鬼训练的准备！"她转身走进小区，白色的运动鞋在夜色里跳跃，像极了青雀湖上那只展翅的白鹭。
苏小白站在原地，首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手机震动，新消息弹出来自杨瑞华："今天是很特别的一天，谢谢你。"
他嘴角上扬，在键盘上敲下："更特别的还在后面。"发送完毕，望着夜空里若隐若现的星光，苏小白突然觉得，这场等待就像健身时的酸痛——虽然煎熬，却充满希望。或许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那场永不落的雪，就会悄然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