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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沉默地点点头，不再纠结朝堂之上：“那行程路线和沿途异状呢？除驿站外，可还遭遇过邪祟袭扰？行程又有哪些人提前知晓？”
王晏清收敛了情绪，仔细回想：“行程路线，只有老夫、玄真子道长，且沿途不断变换路径，尽走偏僻山道，至于邪祟…”
他顿了顿，“在即将进入南阳郡地界时，曾在一个荒村遭遇过婴灵作祟，幸得玄真子道长出手将其超度，除此之外，一路虽有波折，但首到三川驿前，都算…太平。”
说到“太平”二字，他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王云舒下意识地紧了紧父亲略显单薄的官袍。王晏清感受到女儿的担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无碍。
凌霜将这一切默默记下，荒村婴灵？看似寻常，但在这种敏感时刻出现，未必没有蹊跷，但眼下线索太少，无从查证；另外……
“沿途你们都没有与镇魔司交流？”
王晏清摇摇头：“入得清江县地界之后，玄真子道长才与镇魔司联系，方有那几位镇魔司大人护持，不然三川驿内，我…唉。”
凌霜也是一声叹息，若是王晏清早与镇魔司联络，未必不能反设陷阱围杀邪祟，不过对方所作所为并无差错，谁又知道镇魔司内没有内奸呢…
“王大人，我己明白你的处境，饕餮盟行事向来狠辣，一击不成，必有后手，镇魔司主力不可能久留清江，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除了几位司使，只有我能护在大人左右了。”
凌霜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王晏清闻言，神色一肃，对着凌霜郑重地抱拳一揖：“凌大人高义！王某……感激不尽！此恩此情，王某铭记于心！”
他知道，凌霜留下来，意味着将自己也置于了巨大的危险之中。
凌霜微微侧身，不受全礼，语气依旧平淡：“王大人言重了，此乃职责所在。”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声音，打破了沉寂：
“云舒姐姐…霜姐姐…”二丫眨巴着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正事说完了吗？二丫…二丫想出去玩，可以吗？”
王云舒和凌霜几乎是同时看向二丫，看着她那充满渴望又小心翼翼的眼神，紧绷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露出一丝笑意。
长途跋涉的艰辛，刚刚听闻的凶险，以及对未来的忧虑，此刻都被这个小丫头单纯的愿望暂时冲淡了。
王云舒看向父亲，眼神带着询问。
王晏清看着女儿和凌霜的神色，又看了看满脸期盼的二丫，难得露出一丝温和。
他点了点头，对凌霜道：“凌大人一路辛苦，不如也随她们出去走走，散散心？清江县虽是小地方，夜市倒也有些烟火气，有凌大人相陪，老夫也放心些。”
凌霜看到二丫眼巴巴地望来，便点了点头：“也好，我也需熟悉一下县城环境。”
“太好了！”二丫欢呼一声，小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的笑容
温煦看着瞬间从沉重切换到“逛街模式”的三人组，内心忍不住吐槽：
「啧，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不过也好，正好看看这清江县的‘夜市’，到底有啥好吃的。」
他甩了甩尾巴，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清江县不设宵禁，此刻华灯初上，街市竟比白日更添几分喧闹，各色灯笼沿街悬挂，映着行人带笑的脸。
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卖糖画的、吹面人的、耍猴戏的，还有热气腾腾的馄饨摊、香气西溢的烤肉铺，将几条主街塞得满满当当，孩童嬉闹着穿行其间，好一派太平年景下的市井烟火。
温煦跟着王云舒、凌霜和二丫，简首快乐得要飞起。
他东嗅嗅西看看，完全不用如前世陪女人逛街那般，还要操心提东西付钱这些玩意儿。
三个女人显然也乐在其中，王云舒给二丫买了个精巧的竹编蝴蝶，凌霜则驻足在一个卖新奇小玩意的摊前。
二丫更是兴奋，一手拉着云舒姐姐，一手攥着刚买的糖葫芦，小嘴塞得鼓鼓囊囊，还不忘掰下一小块糖衣，蹲下来递到温煦嘴边：“师兄，甜甜的，给你！”
温煦毫不客气地舔掉，眯起了眼睛，「啧，这才叫生活！当猫真香！」
王云舒从旁边摊子上买了串刚烤好的小鱼干，递到他鼻子底下：“煦煦，尝尝这个？”
温煦立刻凑上去，啊呜一口叼住，尾巴尖愉悦地卷了卷。「懂事！」
凌霜虽未说话，但看着这一大一小一猫其乐融融，紧绷的嘴角也柔和了些许，顺手在另一个摊上买了包炸鱼干，显然是给某橘准备的存货。
温煦啃着小鱼干，尾巴摇得像根风车，「三个钱包，无限宠爱，猫生巅峰不过如此！」
夜渐深，街上的摊贩陆续收摊归家，喧嚣渐歇。
路过丝竹靡靡的青楼和吆五喝六的赌坊门口时，王云舒和凌霜目不斜视，脚步加快。
二丫好奇地探头探脑：“那里面好热闹呀，红红的灯笼…”
“小孩子不能去！”王云舒和凌霜异口同声，一人一边轻轻拉住二丫的小胳膊。
二丫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闷闷不乐地被拖着走，嘴里小声嘟囔：“就看看嘛…”
温煦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甩着尾巴：「嘿嘿嘿，小丫头片子还想逛窑子？」
一行人拐进一条稍显僻静的巷子，距离县衙还有两条街的距离。
就在此时，五道黑影从前方巷口闪出，正好拦住几人去路，五人皆用黑布蒙着下半张脸，眼神不善地在王云舒和凌霜身上来回扫视。
“哟嗬，两位小娘子，这么晚了还在街上溜达？陪哥几个玩玩？”
为首一人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目光更是肆无忌惮地停在王云舒姣好的面容上，“啧啧，这身段，这脸蛋…兄弟们，今晚有福了！钱留下，人也留下！”
王云舒眉头微蹙，带着一丝荒谬的疑惑，侧头看向身边的凌霜：“凌姐姐，这清江县的治安……都这么差的吗？”
凌霜面无表情：“以前没有宵小敢找我麻烦，等饕餮盟的事了，你可以向王大人建议，好好清理一下这些碍眼的渣滓。”
温煦和二丫则立刻退到墙边。
二丫是有点害怕，小手紧紧抓住温煦的背毛。
温煦则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尾巴尖不断拍打着地面：「打起来！打起来！好久没看真人PK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