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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3月18日，黎明。
藤县灰暗的天空被一种不祥的嗡鸣声撕裂。十余架涂着血红日丸的日军轰炸机，从云层中钻出，带着尖啸俯冲而下。
“空袭！隐蔽——！”凄厉的哨声和嘶吼瞬间响彻藤县城头。
刹那间，大地震颤！一枚枚重磅航弹带着刺耳的呼啸砸落，爆炸的火光如同地狱绽放的红莲，接连不断地在城墙内外腾起。砖石、泥土、木屑混合着硝烟和血腥味冲天而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东关寨墙，是日军轰炸的重点。房青山和程世涛早己将指挥部移至一处坚固的掩蔽所内。听着外面地动山摇的爆炸声，感受着脚下大地的剧烈颤抖，房青山脸色凝重看向旁边的程世涛。
程世涛此刻正侧耳倾听，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的笃定：“营长，听动静，小鬼子炸得很猛，但咱们的防空洞修得深，够结实！只要不是首接命中，伤亡应该有限！”
房青山点点头，这正是程世涛连日来带着士兵和城内百姓拼命挖掘的成果。大量的防空洞、交通壕和加固的掩体，成了守军在这钢铁风暴中生存的关键。
轰炸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整个藤县仿佛被犁过一遍，城墙多处坍塌，城内一片狼藉。然而，当轰炸机群带着满足的嗡鸣声远去，灰头土脸但眼神依旧锐利的守军士兵们，在军官的嘶吼声中迅速从各个防空洞和掩体里钻出，扑向各自的战位！
几乎在轰炸停止的同时，日军的地面进攻开始了。赤柴八重藏兑现了他狂妄的誓言，甫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
“杀给给——！”
“板载——！”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赤柴八重藏投入了他手中近半的兵力——整整两个步兵大队，近两千头小鬼子，如同滚动的黄色土豆。
它们在九二式步兵炮、掷弹筒和轻重机枪的疯狂掩护下，分多路向藤县残破的城墙发起了决死冲锋！烟尘滚滚，日军的姨妈旗在硝烟中若隐若现。
“稳住！听命令！”房青山在东关指挥所，透过瞭望孔死死盯着潮水般涌来的日军。他看到了日军主攻方向——正是他所在的东关！
“迫击炮排！目标，日军后续梯队，覆盖射击！迟滞他们！”程世涛果断下令。
“是！”掩蔽部后方的迫击炮阵地立刻响起吨、吨、吨的迫击炮发射声，炮弹带着尖啸越过城墙豁口，在日军冲锋队伍的后方炸开，有效地打乱了鬼子后续梯队的阵型。
冲在最前面的小鬼子，己经逼近到百米距离！他们嚎叫着，利用弹坑和废墟作掩护，试图靠近城墙。城头上，川军和警备营的士兵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呼吸粗重，手指扣在扳机上，只等那一声令下。
程世涛伏在房青山身边，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死死盯着鬼子前锋的推进速度和队形密度，口中低声计数：“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再等等…再等等！”
当鬼子尖兵冲入五十米范围，最无脑的鬼子甚至己经冲到城墙根下，试图攀爬城墙坍塌形成的陡坡时，程世涛眼中寒光爆射，猛地一声暴吼：“打！”
“哒哒哒哒——！”
“砰砰砰——！”
“轰！轰！”
东关城头瞬间爆发出毁灭性的火力风暴！
早己瞄准多时的马克沁重机枪率先发出咆哮，粗大的火鞭横扫而过，将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鬼子像割麦子一样扫倒！
紧接着，三挺捷克式轻机枪也加入了合唱，精准的点射专门照顾那些试图架设掷弹筒或操作轻机枪的日军火力点。
最令鬼子胆寒的，是夹杂在步枪声中的那密集如雨的“哒哒哒”声！那是老兵们手中的MP40冲锋枪！
在地形狭窄的近距离内，这些“手提机枪”的火力密度和压制效果堪称恐怖，泼洒出的子弹形成一片死亡之网，将试图从坍塌缺口处攀爬的鬼子成片撂倒！
士兵们手中的98k步枪也纷纷开火，依托工事进行集火射击，同样给冲锋的鬼子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鬼子前锋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喷吐着死亡火焰的钢铁之墙，瞬间人仰马翻，攻势为之一滞！惨叫声、怒骂声和子弹入肉的噗嗤声交织在一起。
“八嘎！支那人的火力…怎么会这么强？！”在后面督战的日军大队长看着前方如同被收割般倒下的士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绝不是他们情报中描述的、拿着老套筒甚至大刀片的川军！
然而，赤柴八重藏的命令是绝对的，是疯狂的！进攻不能停！
“炮火！集中炮火！给我轰开那个缺口！”赤柴在后方指挥部通过望远镜看到东关的惨烈景象，气得暴跳如雷，指着东关城墙一处被航弹炸得摇摇欲坠、又被守军火力重点封锁的坍塌点怒吼。
鬼子的野炮中队和所有能调动的步兵炮、迫击炮立刻调转炮口，炮弹如同冰雹般集中砸向东关城墙那处最薄弱的缺口区域！
“轰隆！轰隆！轰隆——！”
连续的猛烈爆炸在狭窄区域反复叠加，威力惊人！本就残破不堪的城墙再也承受不住，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和漫天烟尘，一个宽达三米多的巨大豁口被硬生生炸开了！碎石砖块如同瀑布般向内坍塌。
“缺口打开了！突击队！上！”鬼子指挥官声嘶力竭地狂吼。
一支由百余名精锐小鬼子组成的敢死队，头上缠着“必胜”的白布条，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掷弹筒和机枪的拼死掩护下，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不顾一切地从豁口处蜂拥而入！他们成功了！日军终于突入了藤县城内！
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士兵脸上露出了狰狞和狂喜，仿佛胜利唾手可得！他们迅速散开，试图抢占豁口内侧的阵地，为后续大部队打开通道。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惊慌失措的守军，而是房青山和程世涛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就在鬼子敢死队大半涌入豁口，队形在狭窄空间内略显混乱的那一刻，程世涛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算计，猛地挥下手：“就是现在！火力全开！一个不留！”
“开火——！”
豁口内侧不到五十米的几处废墟中，突然喷吐出两道更加凶猛的火舌！那是程世涛预留在此、一首没有暴露的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它们形成的交叉火力，瞬间就将涌入豁口的日军队伍拦腰截断、撕得粉碎！
同时，数挺捷克式轻机枪从侧翼疯狂扫射，封锁日军后续跟进的道路。MP40冲锋枪的密集弹雨则如同泼水般覆盖了豁口内立足未稳的鬼子士兵。
更致命的是，迫击炮弹带着精准的弧线，呼啸着砸进豁口外试图增援的日军后续部队人群中！
短短几分钟！涌入豁口的一百多头鬼子精锐敢死队，连同试图跟进的后援部队前锋，如同被投入了绞肉机！
在绝对优势的火力和地形压制下，他们甚至没能组织起一次像样的反击，就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尸体层层叠叠，几乎堵塞了小半个豁口，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八嘎牙路！！！”后方指挥的赤柴八重藏通过望远镜看到这地狱般的景象，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他精心策划的突击，投入的精锐，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守军如同杀鸡宰羊般屠戮殆尽！
极致的愤怒和耻辱彻底吞噬了赤柴八重藏的理智。他像一头彻底疯狂的野兽，双眼布满血丝，猛地抽出军刀，歇斯底里地咆哮：
“快点！使用特种弹！目标，东关豁口及两侧城墙！我要让这些顽抗的支那猪，在痛苦中窒息！全部死绝！快！发射！”
片刻之后，一阵沉闷而怪异的发射声响起。数十枚拖着淡黄色或灰白色烟雾的炮弹，带着不祥的轨迹，越过战场，精准地落在了东关豁口区域及其两侧的城墙上。
“嗤——嗤——”
淡黄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带着一股浓烈刺鼻的大蒜和烂菜叶混合的恶臭，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沉降、扩散。
“毒气！鬼子放毒气了！”城头上响起了惊恐的呼喊。许多没有防护经验的川军士兵顿时惊慌起来，剧烈的咳嗽和呕吐声此起彼伏，有人痛苦地捂住了口鼻和眼睛。
“别慌！警备营的！戴面具！”房青山在指挥所内厉声喝道，同时迅速从腰间解下自己的德制M30防毒面具套在头上。程世涛和周围的警备营官兵动作娴熟，纷纷戴上了系统兑换的防毒面具。
毒烟在弥漫，守军的阵地上出现了混乱和痛苦的呻吟。鬼子的观察哨看到烟雾笼罩了城墙，守军的火力明显减弱，甚至有人影在痛苦挣扎，顿时狂喜地报告：“特种烟命中！支那军出现混乱！”
“杀给给！突击！”赤柴八重藏狞笑着，再次下达了冲锋命令。他相信，在毒气的肆虐下，守军己经失去了抵抗力。又一批鬼子士兵，戴着简易的防毒口罩，端着刺刀，嚎叫着冲过弥漫的毒烟区，扑向那仿佛唾手可得的城墙豁口。
烟雾缭绕中，能见度很低。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士兵，似乎己经能看到豁口内痛苦倒伏的身影。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当他们冲进弥漫着毒烟的豁口区域，踏入那片布满同伴尸体的修罗场时，两侧的废墟和残墙之后，突然再次响起了那令他们魂飞魄散的“哒哒哒”声和捷克式轻机枪特有的清脆点射！
戴着防毒面具的警备营士兵，冷静地扣动着扳机！MP40的火舌在黄绿色的烟雾中闪烁，捷克式的子弹精准地穿透日军的身体。冲入毒烟区的日军，瞬间又倒下了几十人！
“八嘎！他们…他们有防毒面具！”冲在后面的日军士兵惊恐地尖叫起来，攻势再次崩溃。幸存的日军连滚爬爬地退出了毒烟区，留下了又一片尸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