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京的琉璃瓦在烈日下烧成熔金,秋柔的赤脚踏过青石板路,在蒸腾的暑气里烙下湿漉漉的足印。"带土快看!"她指着九重檐角垂落的铜铃阵,"比南贺神社的还大十倍!"少女转身时扬起的睡袍下摆扫过街边货摊,惊得胭脂匣里的朱砂粉泼了半条街。
"白痴!别乱碰..."带土话音未落,秋柔己扑到金漆马车前。镶满螺钿的车辕上蹲着玉雕忍猫,与她昨日私藏的草莓甜筒长得八分相似。卡卡西的《电影忍具图谱》突然翻到"大名仪仗"章节,银发少年瞳孔骤缩:"喂!那是..."
裹着唐草纹吴服的侍从扬起金骨扇:"哪来的野丫头!"扇骨带起的罡风掀飞秋柔的遮阳帽,她踉跄后退的脚跟正巧踩中某人甲胄的下摆。
铁鳞相撞的铮鸣撕开市井喧哗。秋柔仰头望见的最后景象,是铠甲肩吞上狰狞的鬼面——獠牙衔着的紫铜家纹。
"犬豚不如的东西。"裹在玄铁重甲里的武士抬脚碾碎遮阳帽,面甲缝隙漏出的声音像生锈的刀鞘摩擦,"也配惊扰松平家的车驾?"
耳光破空的瞬间,琳的查克拉线刚缠住秋柔手腕。清脆的皮肉撞击声惊飞檐角鸽群,少女左颊迅速浮起五指状的红痕,嘴角血珠溅在武士胫甲的金钉上。
"你他麻——!"带土的写轮眼在暴怒中凝成双勾玉,苦无扎向面甲缝隙的刹那,波风水门的飞雷神苦无己横在双方之间。
"阁下息怒。"水门将秋柔护到身后,指尖不着痕迹地拂过她红肿的颧骨,"孩子们初到安京..."
武士的佩刀"锵"地出鞘半寸,刀铭"虎徹"在烈日下泛着血光:"惊扰大人车驾,按律当斩手足。"
二十名黑衣侍从如鸦群合围,佩刀上的紫铜家纹连成摄人的阵势。卡卡西嘲讽开口:"松平家纹是十六瓣菊,阁下铠甲上却是八重樱——莫非是分家的大人?"他刻意放大的声音引得路人侧目。
武士面甲下的呼吸声陡然粗重。琳趁机用医疗查克拉凝成冰帕敷在秋柔脸上,少女却挣开搀扶,染血的嘴角扯出冷笑:"打人的力气还没我家带土挠痒大,难怪只能当看门狗"
"走了。"水门拎起炸毛的少女后领,一边弯腰道歉,金发间还粘着她甩飞的杏干,"再闹真要赔三十万两了。"
水门的手掌像铁钳般扣住带土的后颈,少年倔强的脊椎在掌心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低头。"金发上忍的声音浸着罕见的冷意,"数到三之前,我要看到宇智波的礼仪。"
秋柔染血的指尖抠进青石板缝,卡卡西的《图谱》突然翻到"武士阶级特权"章节。琳的查克拉线在武士刀鞘上游走,惊觉那柄"虎徹"竟掺了查克拉金属——足够斩断医疗忍术的再生之力。
"一。"
带土的写轮眼在充血中凝成双勾玉,秋柔左颊的掌印像烙铁灼烧他的视网膜。
"二。"
武士的佩刀擦过水门耳际,削断的碎发飘落在秋柔膝头,混着血珠凝成暗红的琥珀。
"三。"
带土额头重重磕在滚烫的石板上,飞溅的汗珠蒸腾起白烟。松平家的马车轮碾过遮阳帽残骸,金漆车辕上垂落的紫穗拂过秋柔发顶,像毒蛇吐信。
"他们凭什么打阿柔!"带土挣脱水门桎梏的瞬间,火遁查克拉将石板烤出蛛网裂痕,"忍者就不是人吗?!"
波风水门反手用飞雷神苦无钉住他衣摆:"安京的规矩,武士杀个平民都不用偿命。"他指尖拂过马车消失的街角,"更别说我们欠着三十万两 ,况且剧组——他们可是松平家的产业。"
秋柔突然笑出声,嘴角血痂崩裂染红衣襟:"原来我的脸值三十万。"她捡起破碎的遮阳帽,狗尾巴草编织的帽檐还粘着带土今晨摘的朝颜花,"不如多打几巴掌?说不定能凑够宇智波的族地修缮费..."
"你闭嘴!"带土暴喝的声音惊飞茶寮檐下的风铃,"就算赔上一百个三十万,我也要..."
"赔不起。"卡卡西突然掀开面罩,露出青黑的眼眶,"你今早打碎的茶盏,是老板娘的古董。"
琳的医疗查克拉凝成冰帕,敷在秋柔红肿的颧骨:"伤到咬合肌了,这两天只能喝粥。"
"正好省饭钱。"秋柔故作轻松地眨眼,睫毛却抖落一串泪珠,"反正带土君偷藏的兵粮丸够吃半个月。"
带土一拳砸向墙面,指节迸裂的血迹在粉墙上拖出长痕。水门拽过他手腕,飞雷神术式在伤口处亮起微光:"记住这份疼——等会试镜时,我要看到比这更真实的愤怒。"
卡卡西的《图谱》停在"反派演技解析"页,他指着插画里独眼武士的造型:"建议你把护目镜换成染血绷带。"
"开什么玩笑!"
"很合适。"水门笑着扣住带土肩膀,"毕竟真正的愤怒,是笑着把仇人的名字刻进骨髓。"
秋柔突然将冰帕按在带土流血的手背:"那就把'松平'刻成查克拉符咒——等电影大卖那天..."少女染血的唇凑近他耳畔,"我们烧了所有拷贝当烟花。"
安京最繁华的朱雀大道此刻寂静如坟。三丈高的青竹围墙将鳞次栉比的商铺拦腰截断,褪色的"松屋吴服"招牌孤零零悬在竹篱外,像被斩首的鹤。带土踮脚从墙缝窥去,昨日还摆满三色丸子的摊位只剩几片蔫巴的芭蕉叶,黏在青石板上的糯米纸被晒成蝉蜕般的薄脆。
"招五百群演!管饭!"
铜锣声惊起竹梢的乌鸦。镶金嵌玉的高台上,裹着茜色首垂的监工正用狼毫笔戳报名者的额头。他腰间垂落的翡翠鲤鱼佩与藤原氏家纹在烈日下晃成刺目的光斑:"瘸子滚开!下一个!"
秋柔的赤脚踏过满地踩烂的木屐,在粘着饭粒的告示板前驻足。泛黄的纸上画着扭曲的小人,朱批"龙套日结二百文"的字迹被苍蝇粪玷污了大半。琳突然拽紧医疗包——排队的人群里混着面黄肌瘦的孩童,脚踝烙印着剧组的八重樱纹章。
"退后!"
两柄十字纹枪交叉成寒光,守门武士的胫甲泛起尸山血海浸出的铜绿。左侧武士的面甲雕着夜叉,喉间滚动的嗡鸣混着腐酒气:"贱民绕道!"
带土的火遁查克拉在喉头翻涌,却被卡卡西的苦无鞘抵住腰眼。波风水门笑着上前半步,金发间粘的狗尾草穗子扫过武士刀柄:"劳烦通传,木叶忍者应约试镜。"
"忍者?"夜叉面甲下漏出嗤笑,"昨日才有群演装武士被剁了手..."右侧武士突然用刀鞘挑起秋柔的下巴,紫铜护手蹭过她红肿的颧骨:"这小娘皮倒能演个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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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袖口滑出五枚"永乐通宝",古铜钱在掌心叠成忍具镖的样式:"给大人添壶清酒。"钱币边缘的飞雷神术式泛着幽蓝微光,正是昨日从甘栗屋顺走的抵押品。
武士的指节在刀柄三下,夜叉面甲微微颔首。当第五枚铜钱落入甲胄缝隙时,十字纹枪缓缓抬起。秋柔突然指着武士肩吞的鬼面:"这饕餮纹画歪了!眼距该是三指宽..."
"快走!"水门拽着她后领拖进门洞,带土的怒骂被吞没在竹墙阴影里。
卡卡西回望最后一眼——高台上的监工正将瘦弱少年踹下台阶,狼毫笔蘸的不是墨,是那人额角的血。琳的查克拉线缠住秋柔颤抖的手腕,医疗包里的冰帕早己被体温焐热。
"记住,"水门弹落发间草屑,飞雷神苦无在指间转出残影,"在安京,铜钱比苦无锋利。"
带土遮紧护额下的双勾玉写轮眼,秋柔颊边的掌印在他瞳孔烧成不灭的火种。剧组深处的鼓乐声隐隐传来,混着脂粉味的甜腻熏风里,五十丈高的雪衣少女立绘正俯视众生——正是秋柔放大的泪痣与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