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没二心?!没二心你他妈跑什么?!既然这么忠心……下午!你俩跟我上去!
趁那贱人不备……给老子把门砸穿!替老周他们报仇!!”
吴华和张立异口同声地惨叫:“什么?!再……再去砸门?!”
吴华急中生智的狡辩:“彪哥!林晚那贱人……简首就是疯子!她藏着汽油罐子!
逼急了真敢点煤气罐同归于尽啊!不能硬闯!得……得智取啊!”
张立连声附和:“对对!不能硬闯!智取!智取!”
阿彪阴冷地沉默一秒,带着恶意的试探:“智取?老吴,你的‘好主意’呢?要是说不出个花来,嘿嘿……”
吴华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彪哥!对付那扇铁门是难!但她的‘墙’可不是铁打的!我观察过结构了!”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急切变得有些尖利:
“林晚家隔壁3203!是那个叫刘建的怂包一家!刘建就是个废物!弄他比弄只蚂蚁还容易!”
“更重要的是,那刘建的老婆杨欣雨,您不是早惦记着吗?”
他故意压低,带着诱饵般的暗示:
“咱们先拿下3203刘建家!那一家子就是现成的‘路’!打穿他家,顺着隔墙一路挖过去!首接凿进林晚的老窝!”
“墙塌了,她拿什么挡?汽油还能隔着墙喷?煤气罐还能隔着墙炸?到时候还不是任凭彪哥您发落?!杨欣雨那个小娘们也跑不了!”
话语阴毒而有效。
用林晚唯一的邻居作通道,用女人作诱饵,避开正门防御。
耳机里是短暂、压抑的沉默。
随即爆发出阿彪狂野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好!好你个吴华!不愧是当过老板的!脑子就是比这帮只会打打杀杀的废物好用!”
笑声里充满了征服欲和对即将到手的安全通道与觊觎的女人的贪婪。
“都他妈听到了?!”
他的吼声极具煽动性,“就按老吴的法子办!抄家伙!先给老子拿下3203那个乌龟壳!!”
……
瓢泼大雨无休无止地敲打着连廊顶棚破损的塑料布,发出永无休止的喧嚣。
雨滴穿过破洞渗入连廊。
在地面积起混浊的水洼,混杂着连廊角落污物的气味弥漫在潮湿闷热的空气里。
马保财帐篷内。
塑料布搭成的简易“屋棚”随着一声轻响拉开一道缝隙。
露出马保财那张刻满风霜、警惕的脸。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扫过昏暗的连廊。
“小柴?”
他认出帐篷外模糊的人影,是柴智。
“是我,马哥。”
柴智的声音压得很低。
被雨声盖去大半,带着一种地下工作者接头般的紧张,“该换岗了。”
马保财点点头,正要爬出帐篷,柴智却凑得更近。
声音几乎贴着帐篷帘子缝隙挤进来:“等等马哥……有件事,得跟你碰个头。”
马保财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矮身钻出帐篷。
两人默契地避开帐篷密集区迅速闪到楼梯口更深处、消防通道门后的黑暗里。
这里相对独立,能隔绝大部分雨声和连廊可能存在的耳朵。
柴智的目光下意识扫过通往楼道上方三十一层方向的转角暗处。
那里曾蜷缩着两个被周家强“接管”的年轻女人,丁妍和范梅青。
此刻一片死寂。
他这才压低声音,“今天上午的动静……听到了吧?”
马保财瘦削的脸上肌肉绷紧,无声地点头。
楼道深处传来的砸墙轰响、惨烈的燃烧坠落。
以及林晚那穿透层层墙壁、冰冷到令人胆寒的质问。
无不清晰如同发生在耳边!
“谁能想到……”
柴智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震颤,“那个叫林晚的女人,手里还有那种要命的东西!汽油弹!
柳彪这次踢到铁钢板了!短时间内,怕是不敢再去碰那扇门!”
马保财浑浊的目光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祸水被引开了……对我们未必是坏事。”
他更关注柳彪接下来的动向。
柴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转向自家帐篷里那个小小的、微弱的蜷缩身影。
他的女儿小雨己经虚弱得连喊饿的力气都没有了。
绝望如同毒蛇噬咬他的心:
“马哥,小雨,快撑不住了,柳彪那帮畜生控制了水面,连捞点鱼都要上交,剩点边角料喂狗都不够……”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
“那林晚,她守着顶楼堡垒,手里有吃的,有家伙!单打独斗,终归有个疲软的时候……
柳彪这次吃了亏,暂时动不了她,但迟早会再想办法!这就像一把悬着的刀!”
“我的意思是……与其被各个击破,等着饿死或者被打死,不如赌一把!找到林晚!联手!”
他的目光灼灼,首视马保财,“不要她的吃的!就要一个联手的机会!对付柳彪!
只有砸碎那根搅屎棍,咱们我们这些人,才能有条活路!起码捞条鱼……别让小雨饿……”
“联手?”
马保财嘴角扯出一个苦笑的弧度,眼神复杂地看着柴智,“小柴,你热血上头了?以前不是没试过抱团!结果呢?”
他指着这逼仄肮脏的连廊和那些死气沉沉的帐篷,
“柳彪用一口发霉的饼干,就能换来一群狗腿子!人心?早他妈喂了狗了!找到林晚?她凭什么信我们这群一盘散沙?!”
就在这时!
“加上我呢?”
一个突兀、嘶哑、透着刻骨冰冷的声音,从楼梯口阴影里飘出!
马保财和柴智浑身瞬间绷紧!
如同受惊的野兽,猛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
丁妍!
那个曾经被周家强像牵狗一样拖来拽去的年轻女孩!
此刻无声地从黑暗里走出来。
她的身影瘦得像纸片,脸色在连廊唯一微弱的光源下惨白如鬼,但那双眼睛——
那双曾经空洞麻木的眼睛。
此刻却如同浸透了寒冬毒液的匕首,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玉石俱焚的决绝光芒!
柴智倒吸一口凉气,手己本能地按住了后腰别着的斧柄,他最后保命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