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踏天行

第28章 陈阎王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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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少年踏天行
作者:
小草旁的一颗树
本章字数:
5752
更新时间:
2025-07-07

秘阁后院那场惊天动地的“丹道事故”以及随之而来的、足以熏翻一头铁甲犀牛的恐怖恶臭,如同在秘阁上空投下了一枚无形的臭气弹,余威久久不散。

一连几天,杂役弟子们路过那片“事故现场”时都掩鼻狂奔,眼神里充满了对何小山同志“生化武器研发能力”的敬畏(或者说恐惧)。

何小山本人则彻底蔫了。

顶着那几根被墨绿色“十全大补汤”糊得硬邦邦、造型独特的“绿毛”,走到哪儿都自带一股令人退避三舍的异味。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鹌鹑,缩着脖子,眼神躲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半张被他视为珍宝、此刻却沾满不明粘液、皱得不成样子的药方,被他用一块相对干净的破布包了又包,小心翼翼地藏在怀里最贴近心口的位置,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尊严和翻身的希望。晚上睡觉都紧紧捂着,生怕被人抢了去。

李浩然依旧沉浸在他那个“前十”的疯狂执念里,对后院的恶臭和何小山的惨状置若罔闻,只是时不时神经质地摸着自己红肿溃烂的肩膀,眼神时而空洞,时而燃烧着病态的火焰。

唯有林风,在最初的啼笑皆非后,心头却蒙上了一层更深的疑云。

陈执事那天拂袖而去时,最后扫向何小山怀里那半张破纸的眼神,绝非仅仅是厌恶和恶心!那眼神深处,分明有一闪而逝的、近乎贪婪的精光!如同饿狼看到了带血的鲜肉!

那半张鬼画符……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陈阎王都失态?

这念头如同藤蔓,缠绕着林风。他一边继续着挑水搬砖的苦役,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执事。果然,这几天陈执事那张万年冰山脸上,似乎裂开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缝隙。

他依旧冷着脸布置繁重的任务,但训斥的次数明显少了,甚至对李浩然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也视而不见。

只是,他那双细长的眼睛,扫过何小山时,总会若有若无地在他心口位置停留那么一瞬。

山雨欲来风满楼。林风能感觉到,秘阁这潭看似被大比消息搅动起来的水面下,暗流正变得更加汹涌。

这天傍晚,当林风拖着疲惫的身体(膻中穴的暖流让他能扛,但扛久了也累)最后一个回到石屋时,发现气氛格外凝重。

石屋里没有点灯,昏暗的光线下,李浩然和何小山都坐在自己的床铺上,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而一道青灰色的、如同墓碑般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屋子中央,负手而立。

是陈执事。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丢下任务就走,也没有训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三人,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高大、阴冷,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狭小的石屋如同冰窖。

林风的心猛地一沉。来了!

他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没有出声。屋子里只剩下三人压抑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陈执事终于缓缓转过身。

昏暗中,他那张冷硬的脸庞如同石刻,没有任何表情。

但那双细长的眼睛,在阴影里却亮得惊人,如同两点寒星,缓缓扫过床上的三人。

目光先落在李浩然身上。李浩然感受到那冰冷的视线,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

“根基虚浮,心浮气躁。”陈执事的声音干涩、平缓,却像冰锥子一样扎人,“靠歪门邪道强行催谷,如同沙上筑塔,倾覆只在顷刻。外门大比?哼,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李浩然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目光移向何小山。何小山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捂着胸口藏药方的地方,仿佛陈执事的目光能穿透衣服把那半张纸烧了。

“痴心妄想,愚不可及。”陈执事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种奇特的……惋惜?“捡了张不知所谓的废纸,就以为得了天书?秘阁重地,一草一木皆有来历,一纸一屑皆非尔等所能觊觎!妄图染指,小心引火烧身,死无葬身之地!”

何小山被这毫不留情的斥责和那森然的“死无葬身之地”吓得浑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捂着胸口的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最后,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如同两把实质的寒刃,落在了林风身上。

“至于你……”陈执事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带上了一丝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意味,“心思活络,小有际遇,便以为看到了通天之路?”

林风心头警铃大作!际遇?他指的是什么?灰衣老者的纸条?还是……

陈执事盯着林风的眼睛,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锐气过了头,便是取死之道!这秘阁的水有多深,你们这些刚下河的毛头小子,连个水花都看不清!”

他向前踏了一步,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迫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训诫的严厉和一种……诡异的“语重心长”:

“听清楚了!这青云苑的大比,是给那些根基扎实、心性沉稳的良才准备的龙门!不是给你们这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根基浅薄又不知天高地厚的杂役准备的跳板!”

“安心待在秘阁,做好你们的本分!杂役怎么了?杂役也是青岚剑宗的一份子!宗门赏你们一口饭吃,给你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己是天大的恩德!莫要好高骛远,妄图一步登天!脚踏实地,勤勤恳恳,把交予你们的差事办得妥妥帖帖,才是正途!才是长久之道!这才是宗门对你们的期望!”

“外门大比?那不是你们该想的事情!安安心心待在这里,别给宗门添乱,别给自己招祸!否则……”

陈执事的声音猛地一收,如同毒蛇吐信般冰冷:

“后果自负!”

最后西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石屋冰冷的地面上,也砸在三人心头!尤其是那个“祸”字,咬得格外重,带着一种赤裸裸的威胁!

说完,陈执事再不看三人一眼,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污了他的眼睛。

他猛地一甩袍袖,转身大步离去。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震得整间石屋都在颤抖,灰尘簌簌落下。

石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比刚才陈执事在时更加压抑、更加令人窒息。

李浩然瘫在床上,脸色灰败,眼神里那点病态的火焰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恐惧。陈执事那句“沙上筑塔,倾覆只在顷刻”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何小山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捂着胸口的手心全是冷汗,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陈执事那鄙夷的“废纸”、“引火烧身”、“死无葬身之地”的字眼,如同冰水浇头,把他那点靠着半张破纸支撑起来的可怜幻想彻底浇灭。

他只觉得怀里的药方此刻滚烫无比,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慌意乱。

林风坐在床边,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安心待在秘阁?做好本分?别给宗门添乱?别给自己招祸?

陈执事这番“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肺腑之言”,表面上是训诫,是打压,是让他们认命!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极力想要掩盖的急迫和……心虚!

尤其是那赤裸裸的威胁——“后果自负”!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的执事对杂役弟子应有的态度!这更像是一种警告,一种阻止!阻止他们离开秘阁的视线,阻止他们踏入大比那个公开的、脱离他掌控的舞台!

为什么?

怕他们暴露什么?怕他们在大比上说出什么?还是……怕他们一旦脱离杂役身份,他就再也无法轻易拿捏,尤其是何小山怀里那半张让他失态的药方?

林风缓缓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呵,陈阎王,你这番“肺腑之言”,说得可真是……情真意切啊!

可惜,小爷我,一个字都不信!

这秘阁的腌菜缸,小爷我不仅要跳出去,还要跳得又高又远!至于你陈阎王想捂着的秘密……咱们大比擂台上,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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