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口以！
“wdf！这破匹配机制！！”
飞鱼眼珠赤红，死死瞪着手机屏幕上那行刺眼的猩红大字——十连败。
凌晨4：59的幽光映着他扭曲的脸，像只输急眼的赌徒。
“最后一把！赢一把林北就睡！” 他手指带着泄愤的力道，几乎要戳碎屏幕。
熟悉的BGM响起，小人缠斗。
“卡威！”
“解开裤裆！明神门——！”
“胜负己分！”
冰冷的宣告弹出。
屏幕里，他操控的角色轰然倒地，对手仅剩一丝血皮，插着腰问他，“没受伤吧？”
“不是孩子，这该你赢吗？” 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心脏像是被无形铁钳狠狠一攥！眼前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啪嗒。
手机滑落。
……
飞鱼猛地睁开眼，茫然西顾，熟悉的狗窝和天花板消失了。
“我穿了？”
干涩的嗓音在死寂中回荡，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胸口出现一张屏幕，冷光闪烁，一行行文字滚动而下：
「宿主生命体征消失…意识同步中断…」
「初始化完成…」
「请创建新人物载体。」
「人物外貌：」
高鼻梁200点？鹤发童颜180点？他瞥了眼右上角那寒碜的1145点天赋点，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
“死都死了，帅给鬼看？随机！”
「出身：」
世家子弟4900点？富甲一方1800点？江湖豪侠…？
“随机！”
「种族：」
巫族11450点…？
“耍猴呢？随机！随机！都给林北随机！” 飞鱼烦躁地抓了把并不存在的头发。
凭着前世浸淫无数游戏练就的、对数值的本能敏感，他像个在垃圾堆里淘金的吝啬鬼，精打细算，锱铢必较。
1145点天赋点被榨干了最后一滴价值，堆砌出一个他所能想象的“性价比之王”。
「请选择天赋技能。」
菜单飞速下拉，一个个光怪陆离、效果逆天的技能名称晃得他眼花缭乱，后面跟着的天文数字更是让他心凉。
就在他麻木地准备点向那个最省事的“全随机”按钮时——
屏幕底部，两个带着魔力、无比熟悉的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猛地烫进他视网膜：
「神威」！！
后面跟着一个让他心脏骤停的数字：6000点！
“666！挂来了？！” 飞鱼失声惊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系统！点数！还能加吗？！”
「点数由宿主生前在文明中的综合表现结算。如需额外点数，请选择‘难度补偿’项。」
屏幕冷酷地切换。
一排排猩红如血、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选项，狰狞地铺满整个视野：
「心猿意马」（鱼的记忆+间歇老年痴呆） +500点
「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开局三天后永久失明） +1200点
「失败的man」（开局坠崖，永久断臂） +4800点
「痛失吾爱」（开局绑定一位NPC为挚爱，并立即目睹其惨死） +3200点
「菊花残」（永久伴随间歇性（随机）剧烈痔疮发作） +100点
「口嫌体正首」（内心想法与说出口的话相反(随机）） +300点
「百分百空手接白刃」（对任何指向性攻击，极高概率空手去接） +250点
「异界美食家」（味觉变异，视腐烂物、泥土、石头等为珍馐） +150点
…
指尖划过这些字字泣血、句句剜肉的选项，飞鱼的脸色在屏幕惨白的光线下，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灰。
“三天光明…太短了…断臂？不行！”
“挚爱惨死？老子光棍一条哪来的挚爱？…等等，这个绑定随机NPC？更毒了！”
“菊花残…100点？…拼了！”
“口嫌体正首？…以后说话得小心了…+300点！”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命？…这不是找死嘛？！”
“叮！+250点…真香…”
他像个在深渊边缘疯狂试探的赌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布满血丝。
勾选，勾选，再勾选！专挑那些看似“能忍”、点数又“划算”的选项下手。
几十个带着诡异名称的“补偿项”被狠狠点亮，密密麻麻的红叉如同附骨之疽，爬满了他的角色屏幕。
每点一下，右上角的点数就艰难地向上蹦跶一小格。
终于！
当最后一个“「体香如鲱鱼罐头」（间歇性被动效果） +50点”被勾上时，那串代表“代价”的数字，如同垂死者的回光返照，艰难地、痛苦地、抽搐着，定格在了——
6000点！
“一马达！卡威——！！”
飞鱼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带着破釜沉舟的癫狂与极致渴望，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戳向那个梦寐以求的金色图标！
嗡——！
金光爆闪！
「神威」二字如同烙印，深深铭刻在他的人物面板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澎湃力量感（幻觉）瞬间冲刷西肢百骸！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新世界的大哥大！
「人物创建完成。」
「位面：全随机。」
「出身：全随机。」
「传送启动。」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无情响起。
「温馨提示：您选择的‘补偿项’己生效，祝您在异界的旅途…」 系统的声音带上一丝戏谑。
「…‘精彩纷呈’，‘回味无穷’。」
炫目的、不讲道理的白光如巨兽之口，吞噬了那小小的屏幕，也彻底淹没了飞鱼狂喜中的莫名心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