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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您怎么来了？”
皇后朝温祁晏屈膝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温祁晏示意她起身，与皇后一左一右扶着太后的手，“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目光在许阮身上顿了顿，随即看向夕语，“哀家听说有人敲响了清莲钟，专门来看看敲钟者。”
“这位姑娘看着这般瘦弱，竟然能敲响十声清莲钟，倒是让哀家刮目相看。”
高公公看到太后，眼底一亮，捏着石头的手指微微松了些。
他哭着道：“太后娘娘，老奴也觉得她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敲响清莲钟。”
皇后温声道：“母后，臣妾也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夕语死死咬着舌尖，保持清醒，“陛下，民女请求太医检验。”
温祁晏吩咐刘太医：“去给这位姑娘检查身子。”
【别啊！刘太医是太后的人，和老太监一伙的！】
【还有皇后，她当年有一副药方落在了高公公手中，这些年柳家私底下与高公公可是没少做龌龊勾当呢！】
眼看刘太医就要碰上夕语的手，许泠玥急急出声，“住手！”
小邓子立刻拦住刘太医。
太后冷冷看向许泠玥：“菀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泠玥不卑不亢地向她行了一礼：“回太后，刘太医医术确实高超，但是如今百姓么看到自己女儿的尸骨，情绪悲泣。”
“您看，已经有百姓晕厥。”
太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三四名百姓因为太后悲痛，晕倒在尸体旁。
许阮眼神轻闪：“姐姐是不相信刘太医的医术？”
许泠玥轻声解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刘太医能成为太医院院首，自然是医术高超。”
“臣妾只是单纯觉得多个太医共同诊治，也能避免误诊。”
恰好她话音落下，宫人带着另一名太医过来。
温祁晏朝太医道：“你与刘太医一同为这位姑娘检查身子。”
太后眉眼一沉，冷冷看了眼许泠玥，“阿晏，哀家教过你，帝王需无情，方能公平。”
温祁晏赞同道：“母后的教导儿臣自然不敢忘。”
“菀妃说得也不错，两个太医诊断，不易出错。”
“况且母后也曾经教过儿臣，处理事务时，不能只听一人之言。”
“这位姑娘能敲响十声清莲钟，毅力非凡，朕也想知道她有没有作弊，还是让两个太医共同检查稳妥。”
太后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只能默许两个太医一起检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夕语身上。
许泠玥心悬在嗓子眼。
惊染给夕语用了药，保她能走过炭火路。
而耀月有规矩，敲清莲钟不允许擦或服任何药物，否则一律视为欺君。
若是被太医验出夕语用了药，可能没法惩治高公公，还会搭上夕语一条命。
“如何？”眼看着刘太医诊完脉，温祁晏淡淡开口。
刘太医额上沁着冷汗，跪着有些迟疑嗫嚅出声，“回陛下，这位姑娘……她……”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太后要求他说夕语用了药。
但这王太医是太医院副院长，医术比他只强不弱，定然知道夕语没用药。
王太医细看了看夕语被烧掉一层皮的脚，难掩震惊和钦佩朝温祁晏抱拳行礼道：
“陛下，这位姑娘没用任何药物。”
“这怎么可能？”许阮脱口而出。
许泠玥挑起眼尾，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贵妃似是有她作假的证据？”
许阮意识到失态后，急急解释，“姐姐说笑了，只是同为女子，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贵妃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傅璟不疾不徐开口，“陛下，这位姑娘没用药，高公公院中也搜出了尸首。”
他朝温祁晏重重磕了一个头：“求陛下为这些可怜的少女做主！”
痛失女儿的百姓们，也跪着哭喊，“求陛下为草民做主！”
其余百姓见状，纷纷跪下，“求陛下处死高公公！”
他们之中，还有女儿在宫内当差。
他们每日都数着女儿归家的日子。
若是高公公不死，说不定下一个遭遇毒手的，就是他们的女儿。
高公公脸色煞白，冷冷盯着许泠玥。
他跪在温祁晏脚边，哭喊道：“陛下，老奴知道错了，求您看在老奴这些年尽心尽力服侍您的份上，饶老奴一命！”
温祁晏再度狠狠踹在他肩头：“混账东西！残害这么多少女，还想活着？”
“来人，立刻拖下去，斩立决！”
高公公连忙看向太后：“太后娘娘，救救老奴……”
太后沉着脸：“你这狗奴才草菅人命，斩立决都是便宜你，赶快拖下去！”
守卫立刻上前，按住高公公，拖着就往外走。
高公公拼命挣扎着：“皇后娘娘，救救老奴……”
皇后与柳丞相对视一眼，移开目光。
高公公看无人救他，眼中弥漫恶色。
他用手中石子杀了守卫，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朝许泠玥刺来，“你给咱家去死！”
所有人都没料到高公公会武功，暗卫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高公公刺向温祁晏方向。
“陛下！”
“阿晏！”
许泠玥站在温祁晏身侧，看着他直直朝自己而来。
她眼神一闪，拦在温祁晏身前，“陛下，小心！”
高公公的匕首刺入许泠玥左肩，他也被暗卫一箭穿心。
温祁晏一脚蹬开高公公，横抱起许泠玥，“你为什么替朕挡刀？”
许泠玥身子无力倒在他怀中，惨白着小脸朝他扯出一抹笑，“陛下是臣妾的天。”
“咳咳……臣妾一生都会用命护着……护着陛下……咳咳……”
温祁晏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心猛地揪紧，朝太医怒喝，“过来给菀妃治伤！”
王太医被这番变故惊住。
直到帝王的怒喝传来，他才猛然惊醒，连忙拎着药箱过来。
高公公倒在地上，呛咳出一口鲜血。
他艰难地扭头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咳咳……这些年可梦到过那个孩子找你索命？”
皇后瞳孔一缩：“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高公公狞笑着看向许阮：“咳咳……贵妃娘娘……你和镇远侯府做的……”
他话未说完，忽地咽了气。
看着高公公咽气，许泠玥心中压抑了许久的巨石终于被挪开。
筹谋这么久，她总算除掉了这条毒蛇。
接下来，便是寻到药方，救出方婕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