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阮这般温柔善良的模样,更加让温祁晏坚信她就是菀菀。
他联系地扶着她躺下,眼中满是柔情,“菀妃流产毕竟是许泽远导致,这一个月得委屈菀菀暂时不要出菀卿殿了。”
“一个月后为国祈福,朕与菀菀一同给神明敬香。”
许阮柳眉轻蹙,拢起淡淡哀愁,“陛下不能为臣妾这样破例,只有帝后或者皇贵妃有资格敬香……”
温祁晏食指点在她红唇上,打断了她的话,“等菀菀为朕生下一儿半女,朕便真的册封你为皇贵妃。”
“敬香只是让大家知道,朕有意册封你为皇贵妃。”
许阮心头绽开笑意,却连连摇头,“不行,陛下不能这样为臣妾破例,会被人弹劾的。”
温祁晏神情柔和:“是朕亏欠了你,若是朕早点寻到你,皇后之位也该是你的。”
许阮眼中泛起雾气,哽咽着将脸贴在温祁晏膝头。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高高一扬。
许泠玥,就算你长得和十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样又如何。
你拿什么和我比?
温祁晏在菀卿殿哄着许阮入睡,确定她的身子没有大碍后,才起身离开。
李嬷嬷端着汤药进来,赞许道:“娘娘总算明白变通了。”
“依着陛下对娘娘的爱,菀妃和重妃不足为惧。”
“菀妃柔弱纯善的形象深入人心,且陛下喜好的正是这种毫无心机的良善女子,娘娘以往的行为惹了陛下不悦,但毕竟有十年前的情谊在,只要娘娘继续保持善良的形象,陛下迟早会忘记那两个狐狸精。”
许阮眼中柔弱善良散去,眼底色泽一片淡然。
她轻笑,眉眼间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良善纯真的形象,她自然得好好保持住。
她刚才昏倒时,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她凤袍加身,母仪天下。
被陛下呵护着,受百官朝拜,且与陛下一同听政。
那时陛下已经将朝廷完全掌握在手中,镇远侯府成为她的后盾,无人敢惹。
梦中没有盛婉柔,但许泠玥如同一开始她的计划般,被送给高德福玩弄,凌虐惨死。
虽然莫名晕倒,但做了这个梦,许阮醒来后只觉身心舒坦。
梦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她隐隐觉得,那一切才是她和许泠玥正确的生活。
如今不知为何,出现了偏差。
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就是菀菀,迟早能与陛下共治耀月。
许泠玥不过是她听政路上,一颗顽固的臭绊脚石罢了。
“娘娘,曲嫔来看您了。”春禾过来,轻声道。
许泠玥眯了眯眼。
梦中没有关于曲嫔的事。
她淡淡开口:“让她进来吧。”
曲裳宜穿着宫女衣裙,悄悄进入菀卿殿。
许阮懒懒卧在榻上:“本宫被禁足,众人对菀卿殿避之不及,曲嫔刻意过来,是来看本宫笑话?”
曲裳宜轻柔一笑:“贵妃娘娘误会了,嫔妾是担忧娘娘,才过来看看。”
许阮撩起眼皮,神情淡然再无一丝幽怨,“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少在这演聊斋。”
她眼神通透,好似勘破了一切。
曲裳宜微微一愣。
明明昨晚她眼底还藏着幽怨嫉妒,为何不过短短一晚,就好似勘破了红尘一般。
仅仅片刻,她便回过神,浅笑着道:“贵妃娘娘未曾生育,有些事不知道也正常。”
许泠玥神色淡淡:“曲嫔有话就直说,本宫一会还要抄经,没空与你闲聊。”
曲裳宜笑道:“嫔妾来,自然是有要是与贵妃说。”
说话间,她看了眼春禾和李嬷嬷。
许泠玥挥挥手,示意二人先下去。
曲裳宜身姿婀娜地走到榻边,蹲下身子轻声道:“娘娘可知女子刚流产时,血液是鲜红的?”
“嗯?”许阮挑眉看她。
曲裳宜也不卖关子,直接道:“皇后娘娘流产时,贵妃娘娘尚未进宫,自然不知皇后娘娘流的暗红,有些发乌的血。”
皇后当年流产,所有人都被吓住,且被嬷嬷快速遮住,因此基本无人注意到血液颜色。
但她看得分明,皇后流的血,不是鲜红的。
许阮缓缓坐直身子:“发污?”
曲裳宜点点头:“嫔妾听稳婆说,唯有胎死腹中,母体才会流暗色血液,若是当场流产,则是鲜红血液。”
“两月前惠妃流产,虽然血液被湖水冲淡,但嫔妾细细观察过,血液是鲜红的,与昨日菀妃流的血颜色一样。”
许阮眼神轻闪,面色渐渐凝重,“皇后用一个死胎陷害方婕妤?”
曲裳宜柔柔一笑:“贵妃娘娘掌管后宫一半事务,嫔妾觉得需要将此怪异之事告知娘娘。”
许阮轻轻眨了眨眼:“怪不得陛下称曲嫔为解语花,曲嫔倒真是个妙人儿。”
曲裳宜笑了笑:“方婕妤出生医药世家方家,若非当年皇后流产之事,她如今的医术,怕是比王太医等人还高。”
她轻轻叹了口气:“只可惜,那般慈悲心肠,救世济人的医者,就这样被困冷宫。”
许阮垂下眼,遮住眼底情绪,“方婕妤害得皇后流产一事,是陛下处置的,曲嫔日后莫要再提。”
曲裳宜似是才察觉失言,连忙福身道:“嫔妾知错,多谢贵妃娘娘提醒。”
她柔柔看了眼许阮,欲言又止。
许阮皱了皱眉:“你有话便直说。”
“嫔妾刚才来菀卿殿时,从夕殿路过,听傅世子说,似是在夕殿找到了一副药方,能证明皇后当年用死胎陷害方婕妤。”
许阮猛地掀起眼帘:“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能先绊倒皇后,拿到她手中一半后宫管理权,倒是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曲裳宜点头道:“这种事,嫔妾也不敢诓骗贵妃,只不过毕竟是道听途说,也不知道真假,贵妃听听便好,臣妾就不打扰贵妃休息,先告辞了。”
【曲裳宜怎么知道茅厕瓷钻下有药方?】
【傅世子已经将地钻撬开了,什么都没有。】
【傅世子和柳丞相都大眼瞪小眼守着茅厕,蛆都被翻来覆去两遍了,别说药方,连厕纸都没。】
【明明就是藏在茅厕地砖下的啊,怎么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