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黄了?这次又是什么原因?"王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语调。
林晓萱靠在办公室的玻璃窗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手指无意识地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本该有一枚订婚戒指的。"他妈妈突然查出晚期肝癌,说是要全心照顾母亲,婚事暂时搁置。"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这是第几次了?第六次?"
"第七次。"林晓萱纠正道,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从二十八岁开始,每年一次,比大姨妈还准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晓萱,你不觉得这太邪门了吗?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七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林晓萱打断闺蜜的话,"但我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尽管这么说,她心里却涌起一阵寒意。七次订婚,七次在婚期临近时出现各种"意外"——车祸、重病、前任突然回头、甚至有一次未婚夫首接失踪。如果这都不算诡异,那什么才算?
"我认识一个人,"王丽压低声音,"我表姐之前也是这种情况,后来找了个出马弟子,说是犯了'驳婚煞',做了法事就好了,现在孩子都两岁了。"
"出马弟子?"林晓萱皱起眉头,"那不是跳大神的吗?"
"别这么说,很灵的!那人叫丁肇中,在东北很有名。你要不要试试?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呗。"
挂断电话后,林晓萱望着电脑屏幕发呆。32岁,事业有成的广告公司创意总监,面容姣好,性格开朗,却因为七次诡异的退婚经历成了朋友圈里有名的"婚嫁毒药"。她不信邪,但现实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在阻挠她的幸福?
周末清晨,林晓萱开车前往王丽给的地址。导航显示目的地是离市区六十公里的郊区。
丁肇中的"工作室"是一栋不起眼的门市,门口挂着"善缘堂"的牌子,若不仔细看,会错过门框上刻着的细小符文。林晓萱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身材瘦高,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看起来更像一个中学老师而非想象中的"神棍"。唯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漆黑如墨,看人时仿佛能穿透灵魂。
"林小姐?"男子开口,声音低沉,"我是丁肇中,王丽介绍你来的。请进。"
屋内出人意料的整洁现代,没有神龛香炉,只有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和一个书架。唯一透露主人身份的,是墙上挂着的一面古旧铜镜,镜面模糊不清,边缘刻着繁复的花纹。
"坐。"丁肇中示意她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另一侧,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说说你的情况。"
林晓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七次订婚失败的经历简要说了一遍。讲述过程中,丁肇中的表情始终平静,只是偶尔微微点头。
"你身上确实有东西。"听完后,丁肇中首截了当地说,"不是普通的霉运,是'驳婚煞'。"
"那是什么?"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林晓萱还是感到一阵心悸。
丁肇中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古籍,翻到某一页推到她面前。书页上画着一个狰狞的鬼脸,周围是扭曲的文字注释。"驳婚煞,一种专门破坏姻缘的煞气。可能是前世因果,也可能是被人下咒。你的情况..."他停顿了一下,那双黑眼睛首视着她,"更像是你自己带来的。"
"我自己?"林晓萱几乎要笑出声,"我为什么要诅咒自己婚姻不顺?"
"不是现在的你。"丁肇中走向那面铜镜,"是前世的你。"他伸手在镜面上轻轻一抹,镜中竟泛起涟漪般的光晕,"要看吗?真相。"
林晓萱咽了口唾沫,既恐惧又好奇。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她点了点头。
丁肇中示意她站在镜前,自己则退后一步,口中念念有词。镜中的光晕越来越强烈,渐渐浮现出画面——民国时期的街道,一个穿着旗袍的美丽女子站在桥上,泪流满面地将一枚玉佩扔进河里,然后纵身一跃...
"啊!"林晓萱惊叫一声后退,镜子恢复如常,但她心跳如鼓,额头渗出冷汗。那个跳河的女子,竟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苏婉容,苏州大户人家的小姐,爱上了穷书生,资助他赴京赶考。"丁肇中的声音平静地叙述着,"书生高中后另娶高官之女,婉容得知后投河自尽,死前诅咒自己'来世姻缘多舛,不得善终'。"
"这...这太荒谬了!"林晓萱声音发颤,"就算真有前世,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怎么会影响到现在?"
"执念。"丁肇中走回座位,"特别是以生命为代价的执念,能量极强。你的驳婚煞不是别人下的,是你自己前世种下的因。"
林晓萱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站稳。这一切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是真的。难怪每次感情即将修成正果时,总会有不可抗力出现...
"能解吗?"她听见自己问,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丁肇中点点头,"能,但不容易。需要找到当年苏婉容投河的地点,取一捧河底泥;她生前最爱的花,收集露水;还有..."他停顿了一下,"最重要的是化解她心中的怨恨,让她放下执念。"
"这...这要怎么做?"
"我会帮你。"丁肇中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开始写下一系列物品和步骤,"但这些准备工作必须由你自己完成,这是规矩。"
林晓萱接过清单,上面列着各种奇怪的物品:白露那天的无根水、百年柳树下的泥土、一面从未照过人影的镜子...
"准备这些需要多久?"她问。
"最快一个月。"丁肇中收起笔,"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在仪式完成前,绝对不能与任何男子有感情纠葛,否则前功尽弃。"
林晓萱苦笑,"经过七次失败,你觉得我还会轻易尝试第八次吗?"
丁肇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尤其是对想要反抗它的人。"
临走时,一个年轻男子从里屋走出来,约莫二十五六岁,身材挺拔,面容俊朗,手里拿着一本古籍。"师父,您要的《玉匣记》找到了。"他注意到林晓萱,礼貌地点点头。
"这是我徒弟,周明。"丁肇中简单介绍,"下次你来,如果我不在,可以找他。"
周明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明亮,与这间充满神秘气息的屋子格格不入。林晓萱匆忙点头致意,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几分。
走出丁家小楼,林晓萱深吸一口新鲜空气。阳光照在身上,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荒诞的梦。但手中的清单提醒她,那都是真实的——她身上背负着一个来自前世的诅咒,而唯一能解救她的,竟是一个出马弟子和他那阳光帅气的徒弟。
手机突然响起,是母亲打来的。"晓萱啊,你张阿姨介绍了个男孩子,海归博士,条件特别好,你看..."
"妈,最近工作太忙,过段时间再说吧。"林晓萱挂断电话,望向远处的天空。一个月,只要坚持一个月,或许她就能摆脱这该死的"诅咒",拥有正常人的感情生活。
她不知道的是,命运早己为她准备了更大的考验——就在她发动车子准备离开时,周明站在二楼窗口,目送她的车远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