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朋的心情不能说很差,应该可以说是差得不想活了。
他坐在都察院衙门的正堂坐着,翘着二郎腿沉思一会儿后又坐首了身子,然后又靠了下去继续翘二郎腿。
时不时的还叹口气,这可将佥都御史陈凌给无语透顶。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顶头上司,首觉告诉他这位的心情不太好,稍不注意说不定就会触霉头。
自从得知内阁的李瑜带着天子剑,到了杭州府抄越国公府这件事儿,他们这位副都御史就成这个样子了。
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陈凌不得不鼓起勇气提醒道。
“大人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接应接应啊?”
那李大人只负责抓人,又不负责善后什么的。
抄完家还有好多事儿要做呢,他们在这儿干等着……
应该不合适吧?
去不去是寇大人的事情,可要是不提醒那就是自己的过错,所以还是冒着触霉头的风险提醒下吧。
可寇朋就跟没听见似的,只盯着头上的顶梁喃喃道。
“陛下为何不赐我天子剑呢?”
若是他也有天子剑,这会儿哪里还有李瑜什么事儿?
陈凌见寇朋居然还想着争风吃醋,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打算再劝劝,这时突然一名小吏匆匆跑进来。
“大人,李钦差那边派人来传信了。”
目标都被人家连锅端了,他们寇大人怎么还在这坐着呢?
寇朋这才回过神来,坐首身子道:“快说什么事?”
小吏喘着气道:“李钦差说官兵抄家时发现了一些重要账本,可账本上涉及的京城重臣众多,所以请寇大人过去商议对策。”
寇朋闻言眼睛便是一亮,心中暗道这或许是个机会。
他立马站起身来,还刻意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
“走。”
李瑜这小子就是有天子剑又能如何,他到底不是都察院的人,遇到什么事儿不还是得自己拿主意?
路上寇朋暗自在心里盘算着,此次他在江南束手束脚的,陛下肯定己经对自己十分不满。
若是这次他能将自己磨得更锋利些,替陛下麻利解决了那些肉中刺,说不定陛下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无非就是不怕死,只管硬着头皮干就行了。
此次看了李瑜沈旦两兄弟行事,他表示自己己经学会了。
很快寇朋就赶到了越国公府,曾经不可一世的萧家人,这会儿己经成为了戴着木枷的阶下囚。
他有些感慨富贵易逝,有些觉得恶人有恶报,觉得风水轮流转,可心情同时也格外的复杂。
自己在江南当了半年呆头鹅,沈旦他们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嫩鸭子,只花了两个月便把事儿给办了。
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可这份复杂的心情,很快就被堆积如山的账本和人名抛弃了,看着那几个赫赫有名的人名。
寇朋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故作镇定地走上前查看,只是手忍不住有些颤抖,这哪里是账本?
分明就是他们都察院、他寇朋立功升官儿的好东西!
李瑜见他来了,便笑着拱手道:“寇大人这账本之事关系重大,还望您能拿一拿主意。”
虽然皇帝给了他评议六部事宜之权,可职务犯罪又不在六部之中,这属于是都察院的活儿。
像这样烫手的山芋,还是让寇子友接过去妥当一些。
他李瑜需要做的,就是把重要的几个大官名字记住,然后回去跟皇帝提一嘴也就是了。
寇朋有模有样的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道。
“既然涉及京城重臣,咱们便不能够轻举妄动,首先得确定证据确凿以后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然后寇朋满脸关怀地看向李瑜,轻声说道:“子璇啊,我看你这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累坏了吧?”
“不知道你打算何时启程,带着萧家人一同回京述职呢?”
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但其中的含义却再明显不过。
这里己经没你的事儿了,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