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老二的安危着想,李瑜不顾风雨水路不好走,即刻拽着滕王赵暄携三千亲兵出发。
赵暄作为皇帝最小的儿子,从小最需要干的活就是甜言蜜语哄骗老爹高兴,虽然习了功夫却有着晕船的娇气毛病。
平时还好。
可下雨刮风的天气船飘飘荡荡的,这对他便是十分不好了。
“呕——”赵暄不知这是第几次吐了。
他脸色惨白着还没来得及缓过来,便又开始抱着,太监递过来的陶罐子吐得昏天黑地。
“李子璇,你为何非要挑这样的天气出发?”
若不是两人无冤无仇,他都觉得这家伙是故意整自己。
下雨天的,唯钱是命的商船都停了。
就算没有停的也是慢慢走,哪有这样催命似的赶路的。
李瑜正襟危坐在赵暄对面,低头仔细地吹着青瓷盏里浮沉的碧螺春,温和地解释道。
“朝廷有许多萧家的人,过几日去黄花菜都凉了。”
他看向太监手里捧着的陶罐子,语气满是安抚。
“待抄了萧家以后,殿下这陶罐子说不准便可换做金盆子了。”
这皇家人的生活,和萧家比起来差了好几条街。
赵暄:“……”
用金盆子来装呕吐物的话,大概率他爹会活活打死他的吧?
他无力地摆摆手,有气无力道:“罢了罢了,你说得也在理,本王稍稍克服下便是。”
舱外风雨如晦。
李瑜冒着风雨走到甲板上,绯色的文官服饰腰间挂着天子剑。
天子剑,可先斩后奏也,皇帝倒是真信自己。
两千里平日需要二十日的航行速度,在李瑜的各种催促下,最后只花了十日官船便到了苏州府。
吐得面黄肌瘦的赵暄如蒙大赦,连忙让亲兵扶着他下了船,谁知道下船后还是感觉脚踩着棉花一样。
明明到了陆地,却还以为自己在船上。
本想吩咐去客栈歇息一宿,好好调整调整可李瑜却首接让他调兵:“殿下,陛下说过当快刀斩乱麻。”
怪不得赵翊死活要他来,要不是自己弟弟身临险境,他也不会这么催着一个王爷干活儿。
得罪了王爷事小,人家一剑给你捅死事大啊。
他不会催着王爷干活儿,更别说是别的官儿了。
人家是王爷,皇帝的幺子,人家想歇歇咋了?
赵暄确实是很想发火,他堂堂王爷又不是码头上打小工的,要被文官拿着鞭子逼着干活儿。
可想起临出发时,老爷子再三嘱咐让自己听李瑜的,若坏了他老人家的好事儿便要自己好看。
于是他妥协了:“行吧。”
在离苏州府一百里的时候,便有赵暄的亲兵和太监拿着圣旨,去苏州卫所传旨意了。
当然只说了是要调兵,根本没提调兵要干嘛。
苏州卫都指挥使赵元魁,这会儿便己经点齐了两万兵马,顶盔贯甲地站在队列最前方候着了。
李瑜随着赵暄走到他面前,赵元魁便立刻抱拳跪了下去。
“臣苏州卫都指挥使赵元魁,率苏州府两万兵马在此恭迎滕王殿下、钦差,悉听殿下差遣。”
他心里有些惶恐不安,苏州卫己经好多年没有过战事,偶尔有倭寇的踪迹也轮不到他们上。
这次忽然召他们是为何事,莫不是要收拾倭寇不成?
可他没听到苏州府,哪里有倭寇上岸了啊?
赵暄看向李瑜,示意他自己吩咐下去就行。
他爹只让他过来坐镇就行,没道理要他跟着操心什么事儿。
李瑜对他事不关己的态度很无语,虽然朝廷是你大哥的没错,可你以后的食禄也是从国库里出啊。
他看向赵元魁严肃道:“陛下收到密报说是越国公萧淮,与张王白李西家通倭卖国,陛下有旨抄家查办。”
通倭卖国?抄家查办?
赵元魁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萧家不法的事儿他确实是知道,可是通倭他可听都没听说过啊。
“是。”
虽然没有听说过,可也不耽误赵元魁服从命令。
毕竟萧家干的就不是人事,通倭想想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