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璃眼中只有还在争执的三人,没注意脚下已经浸在溪水里,冰冷刺骨的溪水顺着她的神经一路向上。
阮心璃吓了一跳,她想转身上岸,可拼尽了全力,也没有挪动分毫!并且她的身体还有越来越向下的趋势。
阮心璃被这冰冷的溪水冻的眉宇冒出白霜。
“戚,戚师兄!”
凄厉的呼喊穿透了争执的喧嚣,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无法掩饰的恐慌。
阮心璃半个身子已浸没在湍急的溪水中,原本清澈的溪流此刻在她周围翻滚着异样的惨白寒气。
更骇人的是,她像被无形的巨手牢牢抓住脚踝,身体正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缓慢却无可抗拒地向溪流中心、更深更暗的地方滑去。
她徒劳地挣扎着,每一次用力都只让那诡异的溪水缠绕得更紧,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因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阮师妹!”戚承霜脸色剧变。他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反应,身形如离弦之箭,毫不犹豫地扑向溪边。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她!
“师弟!”骆长风先一步拦住戚承霜“这溪水不对劲,先看看再说!”
戚承霜眉峰隆起,推开骆长风,他靠近溪水边,银魂剑渐渐伸长“抓住他!”
“阮师妹,抓着银魂!!”戚承霜低吼,全身灵力鼓荡,,银魂剑稳稳的递到阮心璃面前,试图将她拽回。
阮心璃点头,看向对面的戚承霜,毫不犹豫的的抓住了剑柄。
然而,就在戚承霜发力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溪水仿佛活了过来,无数道惨白的寒气如同有生命的触手,顺着阮心璃的手臂,瞬间缠绕住银魂!
一股难以想象的沛然莫御的巨力从水底传来,疯狂地要将两人一同拖入深渊!
戚承霜闷哼一声,他脚下的岩石被踩得碎裂,身体被那恐怖的力量拖得向前踉跄了一步,冰冷的溪水瞬间没过了他的靴子。那寒意如同无数细针,狠狠扎进他的骨头里。
“师弟!”骆长风看得心惊胆战。
“该死!”戚承霜咬牙“你们还在干什么?!”
“帮就帮!凶什么!”施苒偷偷嘀咕了一句,骆长风抱着戚承霜,施苒拽着骆长风,但三人拼了全身的力气对阮心璃也没有帮上几分。
阮心璃的身体又下沉了几分,冰冷的溪水已淹至她的胸口,她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眼神开始涣散,意识似乎正在被那彻骨的寒冷冻结。
“不行…撑不住了…”阮心璃的嘴唇翕动,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绝望的哭腔。
施苒看了看,还记得和戚承霜谈条件“二师兄,我要是能就阮师妹于危急,刚才我算计你的事可不可以一笔勾销?”
戚承霜闭了闭眼,怒吼“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先救人?!”
“你先答应我!”施苒不好意思的笑笑“要不然总没有安全感!”
“答应你答应你!”戚承霜也无奈了,师尊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奇葩师妹的“你快救人吧!”
施苒点头,将云听寥甩了出来“来,蹲在那里变个身!”
云听寥:………
戚承霜…他到底在期待个啥?
骆长风……我先松开师弟的腰?
阮心璃:呜呜呜…请先救命好吗?
主人的命令不可违背,云听寥木着一张脸背对着施苒几人。
施苒却不准备放过他,将能无限延长的银魂一头塞给云听寥这头白狼“咬住!”
云听寥彻底认命,咬着银魂的一头就将自己的狼头埋在前肢中。
但这样显然效果还好,三人对视一眼,就是现在!
戚承霜三人拿着银魂,用尽全力猛地一拽!
“上来!”
阮心璃的身体终于脱离了那可怕的吸力核心,被他们硬生生从深水处拖到了浅水区。但寒气和水流的禁锢并未完全解除,她的双腿仿佛被无形的冰锁锁住,依旧沉重无比。
戚承霜毫不迟疑,一把揽住阮心璃冰冷僵硬的腰肢,将她整个打横抱起!刺骨的寒意瞬间透过衣物侵袭他的身体,让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脚下发力,抱着阮心璃,踉跄着,以最快的速度向岸上退去。
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脚下的溪水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泥沼,残留的寒气如同无数冰冷的手在拉扯着他的腿脚。
骆长风和施苒立即赶来接应。
戚承霜抱着阮心璃,重重地踏上了坚实的岸边草地。他立刻将阮心璃小心地放下。
阮心璃浑身湿透,衣物上甚至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嘴唇乌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的烛火。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并未因离开溪水而消退,反而在她体内肆虐。
“阮师妹!阮师妹!”骆长风焦急地呼唤。
戚承霜二话不说,盘膝坐在阮心璃身侧,双手迅速结印,指尖凝聚起柔和却浑厚的银色灵力,毫不犹豫地按向阮心璃的胸口膻中穴和额头印堂穴。他必须用自身精纯的灵力,强行护住她即将被冻结的核心。
施苒从乾坤袋中翻出一颗药丸,那药丸散发着温润白光的丹药,她迅速塞入阮心璃口中“这是师尊给的!”
同时,她取出一张绘制着繁复银色符文的符箓,口中念念有词,符箓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化作一道清冷的光华,没入阮心璃的眉心——这是珍贵的“锁魂符”,专门稳固受创的神魂。
两人配合默契,动作迅捷无比。
蓝衣少年则紧张地守在旁边,警惕地盯着那依旧翻涌着惨白寒气的诡异溪流,手紧紧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生怕再有什么变故。
戚师兄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源源不断地将自身灵力渡入阮心璃体内,与那顽固的蚀骨寒气激烈对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寒气的歹毒和难缠,如同跗骨之蛆,正在疯狂地侵蚀着阮心璃的生命本源。他必须全力以赴,丝毫不敢松懈。
阮心璃在两人合力救治下,身体的颤抖似乎略微平复了一丝,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风中残烛,仍未脱离真正的险境。冰冷的溪水在她发梢凝结成珠,缓缓滴落,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生死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