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真的来了
厉风霆的手臂几乎要将姜晚荞勒进骨血,西装下的心脏仍在剧烈震颤。
他埋首在她发间,声音沙哑得发颤:“刚刚……我还以为我们会死在这里,更怕……”
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那些在生死边缘迸发的恐惧,此刻化作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
姜晚荞感受着他湿透的后背,才惊觉他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透,原来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厉爷,也会在生死关头溃不成军。
与此同时,高空盘旋的直升机内,姜司遥戴着香奈儿墨镜,漫不经心地晃着香槟杯。
驼色真丝衬衫塞进高腰阔腿裤,珍珠项链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全然一副度假姿态。她举起镀金望远镜,镜片后的眸光却冷如寒潭:“哎呀……好担心啊,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出事呢……”尾音拖得绵长,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毫无温度。
副驾驶座上,厉初尘死死攥住扶手,指节泛白如纸。
透过舷窗,他看见邮轮甲板上厉风霆抱着姜晚荞的身影,心口突然泛起一阵钝痛。
催眠后的厌恶感与记忆深处的眷恋在体内撕扯,他想起大学时姜晚荞熬夜为他织围巾的模样,想起她踮脚为他整理领带时温热的呼吸。此刻那些画面与催眠植入的“背叛”场景不断交叠,令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初尘哥哥,你脸色好差。”姜司遥放下望远镜,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不会是真担心那个负心人吧?”她凑近时,香水味裹着蛊惑的气息,“别忘了,她当初是怎么抛下你的。”
厉初尘猛地偏头躲开,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我只是……只是觉得厉氏财团不该为了个女人大动干戈。”他强迫自己冷笑,却连声音都在发颤。
视线再次落向海面,正巧看见姜晚荞抬手抚上厉风霆的脸,这个亲昵的动作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剜进他心脏。
姜司遥满意地靠回真皮座椅,举起香槟轻抿一口。
远处邮轮的硝烟尚未散尽,而她早已在盘算下一盘棋。
厉初尘失控的反应证明,那道植入的心理防线并非坚不可摧。她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钻戒,望着下方相拥的两人,嘴角的笑意愈发阴冷——姜晚荞,就算你能逃过这场死劫,我也会让你坠入更黑暗的深渊。
地下室的死寂被一阵突兀的笑声撕裂,白燥歪斜着从地上爬起,嘴角还挂着未擦净的血沫,眼神却透着疯狂的炽热。
他摇晃着身体,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怪笑:“哈哈哈哈,你们以为我真的这么容易死吗?”
姜晚荞瞳孔骤缩,手中还未完全拆解的炸弹零件“叮”地坠地。
她警惕地挡在厉风霆身前,却见白燥踉跄着冲向墙壁上的红色按钮。“住手!”厉风霆暴喝一声,可话音未落,按钮已被狠狠按下。
整艘邮轮突然剧烈震颤,甲板上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
白燥倚着墙,露出缺了半颗牙的狰狞笑容:“我早就在关键处安置了炸药,就等着这一刻!”他的笑声混着海水倒灌的轰鸣,“现在,船底的钢板已经裂开,海水会像刀子一样把这艘船撕成碎片!”
白静瘫坐在地,惊恐地望着墙角不断上涨的海水。冰冷的咸水漫过她的脚踝,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顶。“不……不可能!”她尖叫着,却被白燥的狂笑淹没。
“哈哈哈哈,要死就一起死,一起做亡命鸳鸯啊!”白燥张开双臂,任由海水漫过小腿,“可惜了……我本来还想亲自把你们一个一个扔进去海里喂鲨鱼的!可惜了,这种场景我没看到……”他的声音越来越癫狂,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白燥突然扯开衬衫,用匕首狠狠划开手臂和小腿,鲜血如泉涌般顺着伤口渗出,在海水中晕染开猩红的血雾。他仰头大笑,声音里带着近乎癫狂的快意:“哈哈哈,鲨鱼会来的!它们最喜欢新鲜的血腥味,很快就会把你们撕成碎片!”
姜晚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厉风霆将她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海水已经漫到胸口,冰冷的触感让人心生寒意,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让人不寒而栗。
姜晚荞迅速冷静下来,她环顾四周,发现通往上层甲板的楼梯已经被汹涌的海水堵住。
就在这时,船体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击。紧接着,又是连续不断的撞击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白静惊恐地抓住厉风霆的手臂,声音都变了调:“是鲨鱼......它们真的来了!”
白燥的笑声愈发张狂,他在水中摇晃着身体,血水随着动作扩散得更快:“来吧!来吧!把这些人都吃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报复的,仿佛已经看到众人被鲨鱼撕碎的场景。
厉风霆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知道,此刻必须尽快找到逃生的办法。鲨鱼的撞击让船体的破损愈发严重,海水灌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握紧姜晚荞的手,沉声道:“跟紧我,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厉风霆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她湿透的肩膀:“跟着我,往通风管道走!”他转头对白静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想淹死就继续坐着!”
白静浑身发抖,却还是在厉风霆的拖拽下站了起来。三人在齐腰深的海水中艰难前行,白燥的笑声如影随形。“逃啊!尽管逃!”
他高举双手,任由海水没过胸口,“这片海域的鲨鱼早就饿疯了,它们会追着你们的血腥味,一口一口咬断你们的腿……”
邮轮倾斜得愈发厉害,天花板的吊灯坠落,在水面砸起巨大的水花。
姜晚荞被厉风霆护在怀里,耳边是他急促却沉稳的心跳声。
她抬头望去,只见白燥的身影渐渐被海水吞没,那张扭曲的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狞笑。
而远处,通风管道的入口在水波中若隐若现,那是他们最后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