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这是第一次
季怀洲轻轻点头,从她的身边走过。
门关上,颜瑾宁扶着玻璃门,看着清澈的水面发呆。
几分钟后,她才开始脱衣服。
她慢慢地挪进浴缸里,身体被热水包裹住,舒服得让她不禁轻哼了一声。
目光移到双腿,颜瑾宁按了按,是她熟悉的疼痛感。
好久都没有产生过这种感觉了,这次要持续多久呢?
她靠在浴缸后出神。
从前,她每次腿疼的时候,季怀洲比她还要着急,她只是皱个眉头,他都能慌了神。
如今,他应该不会在乎了吧?
正如他说的那样,只是怕她在他的家里出事。
颜瑾宁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本想着和季怀洲好好聊聊,目前看来,他能把她带回来,已经是他给的恩赐了。
她再提起其他的要求,岂不是会让他更加讨厌她?
清理好就走吧。
颜瑾宁默默想着。
她相信还会有机会靠近季怀洲的,一次性追到底,势必会引起他的反感。
只要他还在京城。
外面,季怀洲站在客厅内,目光看向玄关的那双高跟鞋。
总感觉怪怪的。
他按了按眉心,努力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中药送到后,季怀洲开始准备热敷的东西。
一切都收拾好,他才反应过来颜瑾宁竟然还没有从浴室里出来。
泡澡怕这么久,不担心头晕吗?
季怀洲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颜瑾宁?”
里面没声音。
他呼吸倏然一窒,提高了声调,“颜瑾宁!”
颜瑾宁没有给予回应,里面甚至连水声都听不见。
季怀洲咬紧牙根,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颜瑾宁,你说句话。”
四周安静得诡异。
季怀洲内心无比挣扎。
他一边担心颜瑾宁真的在里面晕过去,一边又觉得贸然进去不妥。
他再次敲门,“颜瑾宁,你好了没?”
没得到回应的紧张感渐渐变得浓烈。
季怀洲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去取来了钥匙。
门打开后,他刚迈出去的脚步顿时停住。
只见颜瑾宁一条腿站在浴缸边,一手扶住墙,正艰难地把另一条腿抬出来。
开门的声音让她顿时惊慌失措。
她猛地回头,眼眶发红。
她身上没穿衣服,除了被长发遮盖住的后背,其余地方都彻底暴露在季怀洲的视野中。
季怀洲立刻移开目光,语气不禁带了怒火,“我叫你几次了,你没听见吗?”
颜瑾宁无措地低下头,“抱歉。”
她以为泡了热水澡后,双腿的不适感应该会很快就消散。
没想到她想要起身时,却发现比先前还要变本加厉。
脑子里也晕乎乎的,哪怕身体泡着热水也止不住的发抖。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因为淋了雨,发烧了。
她只想快点起身,也就忽略了外面的声音。
颜瑾宁并不介意自己被季怀洲看见,扶住墙后再次看他,“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浴巾好吗?”
一股莫名其妙的火堵在喉间,上不去也下不来。
季怀洲冷着脸扯过浴巾,上前将她包裹住,抱出了浴室。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沉闷的声音在脑袋上方响起。
颜瑾宁攥着浴巾一角,声音很轻,“我不是。”
季怀洲低头看了她,眼神凌厉。
找来干净的衣物扔给她,他冷冷地说:“苦肉计对我没用。”
他用力把房间门关上,让颜瑾宁换衣服。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季怀洲无比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双手叉腰在客厅内来回踱步。
早知道这么麻烦就直接叫救护车把人拖走就行了。
估算颜瑾宁应该换好衣服,季怀洲把准备好的热敷东西推开门。
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脚步声靠近。
她转过头,看清季怀洲手里拿的东西,眼睛微微睁大,“季怀洲,你......”
这个东西她无比熟悉,他竟然还会给她准备吗?
“自己弄。”
季怀洲无视她亮起光的眼睛,把东西放下后就走。
颜瑾宁想伸手拉他,指尖却只堪堪划过他的衣角。
从进来到出去,半分钟都没用到。
她还惊喜于他不是表面看起来的冷漠,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然而这个想法只存在了一瞬,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她赶紧走罢了。
但凡他真的在乎她,又怎么会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呢?
鼻间有些发酸。
暂时先这样吧。
......
季怀洲一手拿着手机给林渊打电话,一手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颜瑾宁在我这,你过来把他接走吧。”
林渊小心翼翼试探道:“颜总心情还好吗?”
他要是现在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人啊?
“不知道,你给她带一套干净衣物。”
季怀洲没心思去猜颜瑾宁的心情,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待着。
和她同处一个空间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心神不宁。
他们之间最合适的关系,就只是简单的上司和下属。
不管延伸出什么,都会让他不适。
林渊在那边,五官有些扭曲。
这两个人发生啥了?怎么还要换衣服的?
挂断电话,季怀洲深深吸了一口烟。
外面的雨势稍微小了一些,天色却还是昏暗。
林渊抵达的时候,季怀洲干净的烟灰缸里多了三个烟头。
“季先生。”
林渊打了一声招呼,当即就闻到了空气中有尚未散去的烟味。
季怀洲侧身让他进来,随手指了指一间房子。
林渊没敢多说,走上前抬手敲门。
手刚抬起来,门就朝内打开。
有中药的味道。
颜瑾宁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
林渊垂下眼睫,将装好衣服的袋子递过去,恭敬地站在外面等。
热敷过后,疼痛退去不少,颜瑾宁换好衣服,出来和林渊一起离开。
季怀洲始终站在窗边,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颜瑾宁走到玄关处,抬眸朝他看去。
他高大的背影在顶灯的照射下,显得愈发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不管她走不走,他就在那里,不带任何留恋。
颜瑾宁心中闷着疼,“季怀洲。”
“弄好了就走,我累了,要休息。”
季怀洲嗓音冰冷,明显的在下逐客令。
颜瑾宁穿好鞋,迈出一步复又停住。
“季怀洲,你记住,这是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
季怀洲疑惑,转头时,门刚好被轻轻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