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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幼儿园铁艺栅栏上，苏瑶蹲下身帮小布丁理了理歪掉的小熊领结，指腹碰到他凉丝丝的耳垂："今天要和小朋友好好玩哦，放学妈妈来接你吃冰淇淋。"小布丁眼睛立刻弯成月牙，举着小恐龙水壶蹦蹦跳跳进了门，浅褐色的软发在风里翘成小毛球。
可这才过了三小时，苏瑶刚把车停在幼儿园侧门，就见穿墨绿真丝裙的赵太太叉着腰挡在路中央，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乱晃："苏女士！
你家孩子把我家小糖果推倒撞在桌角，现在还在医务室哭！"她身后围了七八个接孩子的家长，有人举着手机录像，镜头明晃晃对着苏瑶。
苏瑶脚步顿住，心跳陡然加快。
她看见小布丁正缩在传达室门口，白衬衫前襟沾着蓝色彩泥，睫毛上挂着泪珠，见她来立刻扑进怀里，小胳膊紧紧圈住她脖子："妈妈，不是我推的......"
"不是故意的就能算了？"赵太太拔高声音，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几乎戳到苏瑶鼻尖，"我家小糖果脸上都青了！
你们这种突然冒出来的豪门太太，连孩子都教不好！"
"赵太太。"苏瑶按住小布丁抽抽搭搭的后背，抬头时眼尾微挑，"钱老师呢？"
话音刚落，扎着马尾的钱老师从园门里跑出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教案："苏女士，刚才户外活动时......小布丁和小糖果在积木区......"她手指绞着教案边，"可能是争抢玩具......"
"争抢？"苏瑶注意到钱老师耳尖发红，"监控呢？"
"监控系统昨天检修，没保存录像。"保安室老周探出头，声音瓮声瓮气，"巧了不是？"
赵太太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个卡通创可贴："没监控就想赖？
我家小糖果说小布丁推她的时候，嘴里还骂'坏小孩'！"
"妈妈，我没有！"小布丁突然仰起脸，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苏瑶锁骨上，"我在捡蓝色的三角形积木，小糖果跑过来......她的裙子刮到我的恐龙挂件......"他抽噎着翻口袋，摸出张皱巴巴的糖纸，"这是小糖果给我的，她说这是草莓味的......"
苏瑶捏着糖纸的手微微发颤。
那是"甜时"牌水果糖的包装，她记得上周小布丁说过，小糖果总把糖纸攒在铁盒里当宝贝。
"够了！"
低沉的男声像冰镇过的刀刃划破吵闹。
顾宸逆着光走来，深灰西装皱了半边，领带歪在喉结处——显然是从公司首接赶过来的。
他伸手将苏瑶和小布丁拉到身后，手臂绷成一道坚硬的线："哪位是小糖果家长？"
赵太太被他眼里的冷意激得后退半步，却仍梗着脖子："顾总这么大的人物，也要护短？"
"护短？"顾宸低头看了眼小布丁攥着苏瑶衣角的小手，声音软了些，"我护的是道理。"他转向钱老师，"麻烦带我们去医务室。"
小糖果正趴在护士阿姨腿上哭，左边脸颊有块硬币大小的青斑。
苏瑶蹲在她面前，掏出小布丁的恐龙挂件："小糖果，这个是你刮到的吗？"小女孩抽抽搭搭点头，"我想......想看看恐龙会不会下蛋......"
"那你跑的时候，有没有撞到桌子？"苏瑶轻声问。
小糖果突然止住哭，手指绞着被角："桌角......有点尖......"
赵太太的脸瞬间白了。
回家路上，小布丁蜷在苏瑶腿上打盹，睫毛还挂着湿痕。
顾宸从后视镜看了眼妻女，将车速放慢："需要我去查监控系统？"
"不用。"苏瑶摸着小布丁软乎乎的后颈，"老周说检修，可我昨天接小布丁时，监控灯还亮着。"她指腹着那张糖纸，"有人不想让真相出现。"
次日清晨，苏瑶带着张A3纸来到幼儿园。
纸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标着时间线、积木区桌椅位置，甚至画了小布丁和小糖果的身高比例图。
"九点十五分，小布丁在积木区西南角捡蓝色三角积木。"她指着图上的叉，"小糖果从东南角跑向他，步速1.2米/秒——"她抬头看向钱老师，"您手机里的户外活动视频，应该拍到了。"
钱老师猛地翻出手机，果然在27秒处截到画面：小糖果扎着羊角辫的身影歪歪扭扭冲过来，裙角带起一阵风，下一秒她的膝盖磕在桌角，小布丁正蹲在另一侧捡积木，手里还攥着半块蓝色积木。
"这......这是......"赵太太盯着手机屏幕，耳坠晃得更快了。
"小糖果脸上的伤，是桌角磕的。"苏瑶将图递给园长，"而小布丁口袋里的糖纸，是小糖果主动给他的。"她弯腰抱起小布丁，"我女儿说，小糖果今天该带橘子味的糖纸来交换。"
小糖果突然从妈妈身后钻出来，举着张橘子糖纸："布丁哥哥，给你......"
家长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对不起"。
钱老师红着眼眶握住苏瑶的手："苏女士，您怎么想到用时间线复盘？"
"因为相信孩子。"苏瑶捏了捏小布丁的鼻子，小家伙立刻咯咯笑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
幼儿园走廊外，顾宸靠在梧桐树上，看着这一幕。
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肩头，他摸出手机，刚按下通话键，那边就传来陌生男声："顾总，有人花大价钱买了段视频......"
顾宸的拇指顿在挂断键上。
他望着教室里手舞足蹈的小布丁，又看向正蹲下身帮小糖果贴创可贴的苏瑶，喉结动了动："发我。"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画面里的小布丁正背对着镜头，一只小手抬起来——角度刚好像是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