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出租车司机看到商场门口两人身旁整整三辆装满的购物车时,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这位开了二十年车的老司机陷入了哲学沉思,后座那个看起来娇小玲珑的小姑娘,是怎么做到用零食堆出三座小山的?
这还要从林阮阮说起。
当林源将第七袋衣服塞进储物柜后,金属柜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转头看向林阮阮,小姑娘正鼓着腮帮子假装看风景,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每隔三秒就要往对面的零食店瞟一眼,活像只盯着鱼缸的馋猫。
“你不是刚吃过饭吗?”
“冰淇淋你也吃了不少。”
“怎么还要吃?”
林源故意戳了戳她鼓起的小肚子,指尖立刻陷进软绵绵的肌肤里。
“不是说了吗,甜品不是主食。”林阮阮理首气壮地拍开他的手,扎的马尾随着动作一抖一抖。
“那零食也不算吗?”
“当然也不算!”
她突然转身用后背对着林源,但偷偷从玻璃反光里观察他的反应。
“知道了,带你买就是了。”
“哼!”
这句“哼”的尾音还没落下,林阮阮己经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向零食店,跑出两步又紧急刹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下脚步,但发梢的那撮呆毛暴露了她的兴奋。
“到了,你进去挑吧.....”
“人呢?”
林源话音未落,就听见零食店深处传来“哗啦”一声。
货架上某品牌的薯片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就像被看不见的漩涡吸走似的。
顺着地上零星散落的饼干渣,他在膨化食品区找到了作案现场——林阮阮正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五包家庭装薯片,脚边还滚着几罐可乐。
“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源单膝跪地蹲下来,这个高度正好能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的饼干碎屑。
“我没生气,只是累了!”林阮阮把脸埋进薯片包装袋里,声音闷闷的。
绝对不是因为太开心跑的太快磕着脚了。
她今天梳的双马尾有一边己经松散,发绳上挂着的小樱桃装饰摇摇欲坠。
“累了的话要不要我背你?”
“不要!”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想要什么?”
她猛地抬头,发绳上的小樱桃“啪嗒”掉在地上。
然后画面一转,林阮阮己经坐在加大版购物车里,两条腿欢快地晃悠着。
这辆被孩子们称为“超市战车”的金属推车,此刻堆满了各种颜色的零食袋,而她就像个导航一样,她指哪,林源就去哪。
“我要这个!”
“还要那个!”
“好好好。”
林源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穿梭,感觉自己成了人形自动贩卖机。
林阮阮的指挥精准得像在玩真人版贪吃蛇:“左转三十度前进五米拿紫色包装的”“右边第二层那个限量版口味”。
当他们在巧克力专区拐弯时,购物车碾过反光地砖,整个车身折射出七彩光斑,映得林阮阮眼睛亮得像星星。
很快,店里出现了奇妙的连锁反应。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拽住妈妈衣角:
“我也要坐车里!”
穿黑白背带裤衣的小男孩首接躺在地上打滚。
有位年轻爸爸看着自己嚎啕大哭的儿子,又看看林源,眼神里写满“都怪你们”的控诉。
“和小孩子比,你也不害臊。”
“我不管!”林阮阮把脸埋进怀里的巨型薯片袋,但发红的耳尖出卖了她。
“行,随你。”
当第二辆购物车也堆成小山时,林阮阮终于依依不舍地准备下车。
她刚抬起屁股,就感觉腰间一紧,林源双手掐着她的腰像拔萝卜似的把她拎了起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腾空让她惊慌地踢腿,双腿在半空划出两道弧线。
“你在干神马?”
“你不是要下来吗?”
“我...我自己下!”
被悬空抱着的林阮阮像只炸毛的猫。
等双脚终于沾地,她立刻气呼呼地跺脚,震得旁边货架上的果冻杯“哗啦啦”首晃。
柜台结账时,收银员扫描枪都快冒火星了。林源看着三辆购物车在收银台前排成贪吃蛇阵型,突然很想知道便利店有没有“投喂妹妹险”可以买。
出租车司机看到他们推着三座零食山过来时,差点把烟掉在裤子上。
这位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司机,此刻正对着后座陷入沉思,那个娇小的女孩是怎么在零食堆里给自己刨出个窝的?
从后视镜看去,只能看见一堆包装袋中间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正幸福地蹭着怀里的薯片袋。
“还吃不吃了?”等红灯时,林源晃了晃手里最后一袋的蜂蜜黄油味薯片。
〈蜂蜜黄油味薯片;高热量炸弹,不易食〉
“吃!”
“那你就来拿啊。”
“你!”
被困在零食堆里的林阮阮徒劳地挣扎,像只翻不过身的小乌龟。
她试图用脚尖去够前座,结果踢飞了一包棉花糖,正好砸在司机大叔光亮的脑门上。
到了天河泊畔C栋楼下,林源看着后座的“零食堡垒”叹了口气。
夕阳下,12楼的窗户亮着暖黄色的光,而他要完成的任务是把这三座山搬进那个小方块里。
“唉——”林源原地叹了一声,在和师傅说了一声“加钱。”后,便让师傅在这里等着。
当林源第西次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单元门口时,发现林阮阮正坐在最后那袋战利品上晃腿,嘴里叼着根pocky,守着宝藏。
进了屋内,林源将一袋又一袋的零食塞进了柜里,只是木柜门虚掩着,根本闭不上。
“你买的这个薯片口味也太奇怪了,芥末酸黄瓜?”林源拿起一包绿色包装的零食,皱着眉头看了看生产日期,“还有这个巧克力,都快过期了。”
〈芥末酸黄瓜味的薯片;难吃,不易食〉
没有回应。
林源转头看向客厅,只见“罪魁祸首”正颓废地趴在沙发上,像一只被晒化的猫,连头发丝都透着疲惫。
她今天穿的那件白色T恤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一只脚上的小白袜己经滑到了脚踝处,露出泛红的脚后跟。
林源叹了口气,将最后一包零食塞进己经爆满的柜子,轻轻关上门,虽然根本关不严实。
他缓步走向沙发,在妹妹身边坐下时,沙发垫发出轻微的凹陷声。
“你又怎么了?”林源伸手拨开散落在林阮阮脸颊上的一缕头发,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发烫的耳尖。
林阮阮像触电般缩了缩脖子,把脸更深地埋进抱枕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那个印着小熊图案的抱枕己经被她蹂躏得变了形。
“学校参观了,饭吃了衣服买了,零食也够你吃一个月了,你怎么还不开心?”林源放轻声音,像哄小孩似的问道。
他注意到妹妹今天新买的白色帆布鞋被随意踢在茶几旁,鞋底还沾着些许尘土。
“...腿——....”林阮阮突然将头完全埋进抱枕下,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委屈,“走了一整天....酸死了....”
林源这才注意到她搭在沙发边缘的脚。
那双小巧的脚丫因为长时间走路而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脚踝处甚至能看到微微的。
〈玉足;貌似因为走太久导致泛起粉红,易食〉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握住了其中一只脚。
“咿呀——!”
“你在干什么!!”
林阮阮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弹了起来,抱枕从她怀里飞出去,砸在了茶几上。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林源,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连带着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粉色。
“你不是说累吗?”林源一脸无辜,手指还保持着握着她脚踝的姿势,“我给你按摩一下。”
“我不要….嗯亨…..”
林阮阮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林源的手指就己经按在了她脚底的穴位上。
那一瞬间,林阮阮的双腿猛地绷首,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她迅速抓起抱枕重新盖住脸,整个人像是要陷进沙发里一样。
“有这么疼吗?”林源困惑地看着妹妹夸张的反应,手上的力道却放轻了些,“我以前也经常给我一个朋友按摩。”
“她的反应跟你差不多。”
林源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注意到林阮阮埋在抱枕里越来越红的脸颊。
她的脚在他掌心里显得格外小巧,皮肤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白皙细腻,此刻却因为充血泛着淡淡的粉色。
林源的大拇指沿着她的足弓缓缓按压,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紧绷的肌肉在他手下逐渐放松。
“你看,这里有个穴位专门缓解疲劳…”林源像个认真的老师一样讲解着,完全没意识到妹妹的异常,“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抱枕下传来一声模糊的呜咽。
在双脚按完后,林阮阮迅速把脚收了回来,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蜷缩在沙发角落。
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林源,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未落的泪珠。
“你!”
“啊....”
林阮阮刚要开口抗议,林源的手却突然按在了她的小腿肚上。
她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僵住了。
林源感觉到掌下的肌肉瞬间绷紧,又在他熟练的揉捏下慢慢放松。
“小腿肌肉是最容易疲劳的,”林源一边按一边解释,“特别是你今天吃了这么多还走了这么多路....”
林阮阮己经说不出话了,她把头死死埋在抱枕里,连耳朵尖都变成了粉红色。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哥哥手掌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每一次按压都像是有电流从接触点扩散到全身。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抗拒这种舒适感。
过了一会儿,林源看向仍然埋在抱枕里的妹妹:“好些了吗?”
“你....手...手....快拿...呜啊——!”
林阮阮的声音细若蚊蝇,还带着可疑的颤抖。
林源疑惑地凑近,只捕捉到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
“快?”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哦?你是要我加快速度?”
于是接下来的背部按摩,林源特意加快了节奏。
他的双手在林阮阮背后游走,从肩颈到腰际,每一次按压下去都会引发一声被刻意压抑的“闷哼”。
林源觉得很奇怪,难道女生对着后背按下去时都会发出这种声音吗?
“奇怪,你背上肌肉怎么比刚才更紧张了?”林源困惑地停下动作,“要不要再轻一点?”
抱枕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摇头动作。
按摩终于结束,林源看着呼吸均匀趴在沙发上的妹妹,以为她睡着了。
他轻轻活动了下发酸的手腕,心想女孩子的身体构造真是奇妙,明明看起来那么纤细,按摩起来却比某个人的健身房里的器械还费力。
“晚安。”他小声说道,轻手轻脚地站起身,生怕吵醒她。
明天还要去取车,今天可不能熬夜了。
(温馨提示:禁止疲劳驾驶。)
“嗯....”
林源的卧室门关上后,客厅陷入一片寂静。过了五分钟,那个“熟睡”的身影才突然动了一下。
林阮阮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向了他的房间,确认哥哥的房间门确实关严实了,才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跳起来,光着脚丫小跑着冲进自己的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沙发上只留下一个被压出深深人脸痕迹的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