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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这个年轻人的所有资料。”
“姓名。年龄。来历。转会状态。合同细节。还有…他过往所有能找到的比赛录像。”
“现在就要。”
助理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一边掏出平板电脑记录，一边忍不住小声确认：“老板，您是说…约克城那个24号？铁牛？”
“对。” 贝克汉姆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那个‘借走’了我一脚球的人。”
通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近，映照着贝克汉姆轮廓分明的侧脸，也映照着他眼中那抹愈发浓厚的、如同发现稀世珍宝般的兴趣。索尔福德城的一场胜利似乎己不再重要。一个崭新而充满谜团的名字——“铁牛”，伴随着那记匪夷所思的“重剑弧线”，强势地闯入了这位传奇老板的视野，也为铁牛的未来，投下了一道来自顶级豪门掌舵人的、意味深长的目光。
两天后，贵宾通道的尽头，索尔福德城俱乐部专属的休息室内，气氛却与球场内的狂欢截然相反。灯光冰冷，映照着大卫·贝克汉姆微蹙的眉头。他靠在宽大的皮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目光停留在助理刚刚递过来的平板电脑屏幕上。
屏幕上，空空如也。
“老板，”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干涩和挫败感，“我们动用了所有的数据库、球探网络，甚至联系了英足总和一些非官方的经纪人渠道…关于约克城那个24号，铁牛（Tieniu）…”
助理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结论：“没有任何记录。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没有注册青训信息，没有业余联赛出场记录，没有转会历史，没有经纪人备案…什么都没有。他就像…就像凭空出现在约克城训练场上一样。”
贝克汉姆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住了。深邃的眼眸中，那抹在球场上因“借走能力”而产生的奇异悸动，此刻被一种更深的探究和凝重取代。一个能踢出那样任意球的球员，怎么可能在足球世界里毫无痕迹？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比那脚任意球更吸引人。
“继续找。”贝克汉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查入境记录，查劳工许可，查他住在哪里，跟谁接触过…挖地三尺。我要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特别是，他和威尔考克斯是怎么搭上线的。”
“是，老板。”助理肃然应道，立刻转身去执行。寻找“幽灵球员”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索尔福德城内部和与之相关的球探圈子里，悄然荡开了涟漪。
这涟漪，不可避免地，迅速传到了约克城俱乐部高层的耳朵里。
俱乐部总经理布莱克·卡特（Blake Carter）的办公室内，气氛截然不同。卡特靠在真皮转椅上，肥胖的手指夹着一支雪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和精明算计。他刚刚听完手下关于“索尔福德城（尤其是贝克汉姆）在疯狂寻找铁牛信息”的汇报。
“贝克汉姆…亲自过问？”卡特的小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像发现了金矿的老鼠，“那个上场一分钟、蒙进一脚任意球的傻大个？” 他想起铁牛在训练场上那扭捏作态的“老约翰时刻”，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但很快被巨大的利益兴奋取代。
“天才！威尔考克斯这次真是走了狗屎运，捡到这么个怪物！”卡特狠狠吸了一口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毫无背景、没有经纪人、甚至可能连合法身份都存疑的球员…贝克汉姆居然感兴趣？天赐良机！”
他立刻召集了心腹的法律顾问和转会部门主管。“听着，”卡特敲着桌子，唾沫横飞，“立刻给我准备一份合同！给那个铁牛的！”
法律顾问有些迟疑：“总经理，铁牛刚签了一份临时试训合同，效力到赛季前集训结束，周薪只有象征性的100镑。威尔考克斯教练似乎很看重他，打算在集训后给他一份正式的青年合同或者替补合同…”
“青年合同？替补合同？”卡特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贝克汉姆都盯上了，还谈什么青年合同？我们要把他牢牢锁住！用最坚固的锁！”
他眼中闪烁着冷酷而狡诈的光芒，口述着合同的要点：
1. 年限：五年！最长年限绑死！
2. 周薪：象征性提高，200镑！比青年队主力还低，但对一个“流浪汉”来说，是“恩赐”。
3. 违约金（Release Clause）：500万英镑！ 一个对英乙俱乐部来说堪称天文数字的金额！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4. 肖像权：俱乐部拥有100%控制权！铁牛无权使用自己的形象进行任何商业活动。
5. 转会分成：即使有天价转会，约克城也要拿走50%！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6. 附加条款：一大堆限制性条款，包括出场次数达标才触发微薄奖金等。
“这份合同，”卡特得意地吐着烟圈，“对一个无依无靠、可能连英语合同都看不懂的傻小子来说，就是‘救命稻草’！他会感激涕零地签的！签了，他就是我们约克城的‘财产’！贝克汉姆想要？可以！拿500万真金白银来砸！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他特意强调：“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威尔考克斯知道！那个理想主义者只会坏事！等生米煮成熟饭，合同签了，他再跳脚也没用！这就是商业！”
几天后，铁牛被“请”到了总经理办公室。他有些局促不安，身上还穿着训练服，汗水未干。
卡特的脸上堆满了“和蔼可亲”的笑容，亲自给铁牛倒了杯水（铁牛没敢喝）。“铁牛啊！干得漂亮！对索尔福德那一脚，真是神了！”他拍着铁牛的肩膀，仿佛是最亲近的长辈，“俱乐部看到了你的潜力和忠诚！决定提前给你一份正式的职业合同！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示意法律顾问将一份厚厚的英文合同推到铁牛面前。“来，这是合同。俱乐部对你非常看重，给了你五年长约！稳定的保障！周薪也大大提高了！” 他刻意指着那几个阿拉伯数字“200”，避开了旁边小小的“镑”字单位。
法律顾问在一旁用尽量简单的英语解释着，但语速很快，刻意模糊了关键条款（如违约金、肖像权），重点强调“俱乐部信任”、“长期保障”、“机会难得”。他们利用铁牛语言能力的不足、对职业足球规则的陌生以及对“稳定”的渴望，编织了一张甜蜜的陷阱。
铁牛看着那份密密麻麻的英文合同，如同看天书。他只捕捉到几个关键词：“五年”、“职业合同”、“保障”、“信任”。威尔考克斯教练的信任，安德鲁警官的帮助，以及那一脚带来的希望，让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对未来的憧憬。他完全没意识到，这份合同里埋藏着怎样冰冷的枷锁。
“我…我需要问问威尔考克斯教练吗？”铁牛犹豫地问了一句。
“哦，威尔考克斯教练当然知道！”卡特面不改色地撒谎，“他很支持！不过他现在忙着训练，这种签合同的小事，就不用打扰他了。来，签在这里，还有这里…” 他热情地递上笔，指着签名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