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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没有理会脑海中系统的评价。
是“效率低下”还是“目标劣等”，都无所谓。
能让他活下来的，就是好目标。
他走到那具还穿着外骨骼的驾驶员干尸前，那双一半猩红、一半幽蓝的眼睛里，只有对资源的评估，没有对死者的半分敬意。
他的左手机械臂再次化为切割刃，沿着外骨骼的精密接缝，以一种庖丁解牛般的娴熟，飞快地将其分解开来。
【正在解析‘天穹集团-守卫者3型’动力外骨骼……】
【检测到高纯度金属……开始摄入……】
【‘稳定协议’进度更新：金属（1kg/5kg）……（2.5kg/5kg）……】
他的右手生物臂爪则首接刺入了驾驶员的干尸体内。
【正在吞噬低等生物组织……】
【警告：该生物组织因基因崩溃产生未知异变，存在污染风险。】
零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风险？
废土之上，呼吸本身就是一种风险。
只要收益足够，他可以拥抱任何风险。
【检测到宿主意志，放弃净化。开始同化吸收……】
【获得未知基因片段x1。】
很快，整具外骨骼被他拆解、吸收，化作他左臂上流动的银色金属光泽。而那具干尸，也彻底化为了飞灰。
“还不够。”
零喃喃自语。
他走向被自己切成两段的畸变体，开始了对主菜的享用。
【正在吞噬高能生物组织……基因点数+5，+5，+5……】
【‘稳定协议’进度更新：生物组织（4.5kg/10kg）……（7kg/10kg）……】
伴随着吞噬，他右臂上的生物质甲壳变得更加厚重、坚实，上面甚至浮现出淡淡的、与畸变体身上类似的花纹。
他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化。
不到五分钟，这片狼藉的舱室内，所有能被称之为“资源”的东西——尸体、金属残骸——都被他清理一空。
【‘稳定协议’完成。】
【当前状态：初步共生稳定。】
【奖励：解锁初始混沌技能——‘伪装’。】
【技能说明：可消耗少量能量，收敛生物与机械特征，回归宿主基础形态。】
系统提示音刚落，零的身体便发生了变化。
左臂上流动的液态金属缓缓渗入皮肤之下，恢复成普通手臂的模样。右臂上狰狞的生物臂爪也同样软化、回缩，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那双诡异的异色瞳孔，也逐渐褪去色彩，重新变成了深邃的黑色。
除了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一些，此刻的他，看上去与进入这艘运输舰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一个瘦弱、无害的拾荒少年。
但这只是表象。
零能清晰地感受到，在那层脆弱的皮肤之下，潜藏着何等恐怖的、足以将钢铁撕碎、将血肉吞噬的力量。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完美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协调有力。
很好。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枚被他从始至终小心翼翼保护着、没有沾染上一丝血迹的“7型神经突触稳定器”上。
妹妹的药，有了。
他俯身，捡起那枚装置，小心地放入怀中。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立刻离开。
一个合格的拾荒者，在废土上生存的首要准则，就是抹除自己的痕迹。
而一个合格的“幕后黑手”，更要懂得如何将舞台清理干净。
他扫视着这片狼藉的“案发现场”。
——刀疤的尸体，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是畸变体干的。
——猴子的尸体，被自己的机械甲虫分解，只剩一些残渣。
——畸变体，被自己切成两段，尸骨无存。
他走到刀疤的尸体旁，伸出右手，掌心按在他的头颅上。
【是否吞噬？该目标蕴含能量过低，无吞噬价值。】
“不。”零平静地回应，“格式化。”
一股无形的波动从他掌心释放。
构成刀疤尸体的有机物，在短短几秒内迅速分解，最终化为了一滩模糊不清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粘液，与地面上的机油和污秽混为一体，再也分辨不出人形。
处理完猴子的残渣也是一样。
做完这一切，他动用刚刚获得的【初级解析】能力，将自己脑中关于“守卫者3型”外骨骼的部分结构图，与运输舰本身的破损结构进行了比对。
他走到一处承重结构旁，抬起脚，看似随意地踹在了上面一个不起眼的节点上。
“轰隆——！”
本就摇摇欲坠的舰体内部发生了二次坍塌。
无数的金属残骸和设备轰然坠落，将整个案发现场彻底掩埋。
从外部看，这里只是一处普通的、因为结构不稳定而自然坍塌的飞船残骸，不会有任何人发现，此地曾经发生过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和盛宴。
零从另一个通风口钻了出来，灰头土脸，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彻底被封死的残骸，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然后，他转过身，面向远处那在漫天黄沙的地平线上，如同海市蜃楼般若隐若现的巨型壁垒城市。
绿洲城。
妹妹还在等他。
他拉了拉衣领，将怀里的稳定器护好，迈开脚步，朝着那座吞噬了无数人血肉与梦想的钢铁丛林，一步步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异常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