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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
如同实质般的杀意，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甚至是在废土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佣兵，在“屠夫”奥古斯特如此恐怖的气场下，恐怕连站立的勇气都会丧失。
但零没有。
他的心跳频率甚至没有丝毫改变。
在他看来，所谓的“杀意”，不过是生物体在应激状态下，激素水平急剧变化而产生的一种生物电场。
可以被分析，可以被计算。
但，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你要它们的尸体？”
“屠夫”的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零，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
他见过无数贪婪的人。有人想要他的钱，有人想要他的权，甚至有人妄图染指他角斗场的王座。
但他从未见过，有人会提出如此……古怪，却又如此触及核心的要求。
角斗场的“肉坑”，不仅仅是娱乐项目。
那些强大的、活的畸变体，以及它们死后留下的、蕴含着各种生物奥秘的尸体，是“屠夫”能稳坐钓鱼台的真正资本。
那是他与【天穹集团】的某些大人物，以及废土上其他势力进行利益交换的硬通货。
每一具尸体，都有其明确的“价格”。
而眼前这个少年，一开口，就要全部。
这不是贪婪。
这是在试图掘断他的根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屠夫”缓缓地开口，声音里己经不带任何情绪，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知道。”零的回答，依旧简单，平静。
“给我一个，不把你像那些猪猡一样剁碎了喂狗的理由。”“屠夫”说道，他那只放在桌上的、布满老茧和伤疤的巨大手掌，己经开始缓缓地收拢，握紧。
零的目光，从“屠夫”的脸上，移到了他身后墙上挂着的一排头颅标本上。
他伸出手指，指向其中最不起眼、但也最完整的一个——那是一头“幽影猎豹”的头颅，以速度和隐匿能力著称的A级畸变体。
“这颗头颅，是三年前，你从‘黑水’商会手里买的。价格是八万信用点，外加你角斗场1%的干股。”
“屠夫”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件事，是只有他和“黑水”商会最高层才知道的绝密交易。
零没有停下，他的手指又移向了另一个标本，一头巨大的“铁甲地龙”的头颅。
“这一个，是你从【秩序执行部】的‘赵上尉’那里换来的。代价是，你帮他处理掉了三个不听话的线人，并为他提供了伪造的死亡证明。”
“屠夫”那握紧的拳头上，青筋一根根地爆起。
零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他隐藏在血腥与暴力之下的、最核心的秘密交易。
这些情报，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被【天穹集团】和废土上的仇家联手撕成碎片。
“你是谁？”“屠夫”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凝重。
他意识到，眼前的少年，绝不是什么运气好的愣头青。他背后，必然站着一个拥有恐怖情报能力的组织。
零缓缓地收回了手指。
他没有回答“屠夫”的问题。
他只是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价值”。
“我能提供的东西，有三样。”
“第一，情报。如你所见，我知道你的一切。我也可以让你知道，你所有对手的一切。”
“第二，‘商品’。我可以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比你现在所有斗士都更强大、更有观赏性的机械代理人。它们可以让你的角斗场，利润翻十倍。”
说到这里，零顿了一下，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让“屠夫”感到无比心悸的弧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我能让你，看到更高处的风景。”
零伸出自己的右手，在他的掌心，一只微小的、由液态金属构成的蜘蛛，缓缓地凝聚成型，随后又融化、变形，变成了一只振翅欲飞的螳螂，最后，又溃散成一滩无形的金属液体，渗入他的皮肤，消失不见。
这一幕，彻底颠覆了“屠夫”的认知。
他见过机械义体，见过生物改造，但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如同魔法般的技术。
这不是他能理解的力量。
未知，才代表着真正的恐怖。
“屠夫”靠在椅背上，巨大的身躯第一次，感到了些许无力。
他引以为傲的暴力、他赖以生存的秘密，在这个神秘的少年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对方亮出了自己的“价格”。
一个他无法拒绝，也无力反抗的价格。
良久。
“屠夫”那紧绷的身体，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他拿起桌上那瓶最烈的酒，没有用杯子，首接对着瓶口，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呼……”
他吐出一口浓烈的酒气，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不甘，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赌徒式的疯狂和决断。
“肉坑里，除了我那头‘三头蜥’，其他的，只要你能打得过，尸体都归你。”
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从一个独裁的王，变成一个……合伙人。
“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屠夫”放下酒瓶，用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零，“我要亲眼看看，你的‘兵器’，到底是什么成色。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挑战一个……能让所有人都闭嘴的家伙。”
零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他知道，这是必然的“投名状”。
“谁？”
“屠夫”的脸上，重新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残忍的笑容。
“一个星期后，‘王者之夜’。”
“你的对手，是‘铁拳’佣兵同盟的副盟主，我的老朋友，也是绿洲城地下世界公认的‘人类最强’——‘暴君’雷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