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怡把油条捞出来,放在细铁丝篓子里晾。
艇仔粥的配料十分丰富,包括生鱼片、瘦肉、油条丝、花生、葱花、蛋丝,叉烧、烧鸭碎、鱿鱼等,简直是多宝粥,营养价值十分丰富。
这些多样的配料放在一起煮,充分融合各自的优势美味,熬成一锅鲜美浓郁的粥。
豆浆,叶书怡是精心挑选了一批黄豆,然后浸泡,把它们泡软,然后用豆浆机磨成豆浆,细网过滤,煮沸。如果有条件的话,石磨豆浆还原古老方法,会让豆浆更细腻,保留豆制品最原始的醇厚清香。
她把奶白色豆浆装在一个玻璃杯里,很像牛奶,冒着热气。
面团冷藏好了,叶书怡把它们拿出来,制作面包体,要经过多个步骤,不一一细说。
总而言之,面包上面的黄油在烘烤后,变成酥皮,与面包完美结合。
叶书怡把这些吃食都放在一个餐盘里,端出去。
“好肚饿。”陈南枫讲,见到食物两眼发光。
他主动接过,二话不说,拿起油条就啃。
“你可以试试把油炸鬼,撕下一点放落艇仔粥里面,”叶书怡建议。
陈南枫没有试过这样吃,于是照做。
艇仔粥很鲜美,熬制时间长,所以非常软糯,但是不过于粘稠。那油条被加到粥里后,立刻变软,吸收了粥的鲜美,中和了它炸制品的焦和脆。
陈南枫吃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他又试了菠萝包,叉烧包金黄金黄的,上面有一层黄油酥,看起来很脆,很香。
很多菠萝包由于烤制的时间太长,就会变得脆过头,一咬,满口渣子,掉在地上、身上,沾在嘴角,不雅观,影响体验。
但是叶书怡烤制的菠萝包不一样,她的火候掌握得非常完美,吃一口,一点渣子都不会掉,而且脆度丝毫没有减少。
面包松软,一咬就感觉到里面的空气被压出去了,像一朵棉花。
陈南枫咬得很大口,所以第一口就吃到了馅。
叶书怡用的是红豆沙馅,甜甜的,很润滑,但是不腻,也不粘牙,味道刚刚好。
陈南枫吃下一整个,又喝了两口粥,再吃一口虾仁和鱿鱼丝。
这些看起来好像毫不相干,但是都异常美味。
“你慢慢吃,我去干活。”叶书怡留下这话,就去干活。
口里塞满食物的某人只是尽力嗯嗯了两声,没空说话。
叶骏辉买菜回来了,他把陈南枫看作追自己女儿的人。
“南枫又来呀!来找书怡咩?”明知故问。
陈南枫含糊地应了。
忙于吃东西。
“我看好你们。”叶骏辉道。
陈南枫根本没有听清楚,以为他让自己慢慢吃,又应了。
其实很喜感。
再英俊潇洒的男子,一旦变成了这副对着食物两眼放光的样子,就变得可爱风了。
叶记的四个员工和四个临时员工都来上班了。
一个负责管理和算账,一个负责研究新菜,一个负责做手撕鸡,哦,时若欣现在连黄翅鱼也会做了,还有一个负责糕点。
其余四人则端菜。
分工明确,叶书怡丝毫不操心。
人有保障一点,就容易想休息。叶书怡现在就坐下来,坐在陈南枫对面。
那盘底还白过自己的脸,亮堂堂。
叶书怡很有成就感。
这是对她最大的认可。而且,不浪费食物,是个好孩子。
“今天值班不?还有,那个案子没有进展吗?你那天有什么急事。”叶书怡一股脑问了三个问题。
陈南枫一一回答:“值班,案子没进展,昨天是我妈叫我回去,她又用借口骗我。”
“哈?什么意思。”叶书怡不明白。
母子之间叶骏辉,什么用到骗呢?
“唉。”陈南枫翘着二郎腿,“大概就是他们想让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想我继续在警察局探案。”
无解。
他的人生本来就应该有不同的可能。
谁说他一定要继承家业,然后当个商业巨鳄呢?
他不是那种人,和电视里播放的男主角不一样。
不过,这可能是很多普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什么生活?”叶书怡把汤碗推过来,方便他们收拾。
“嗯……我钟意随性而为,说不准要做什么。有个梦想是环游世界,还有就是,帮助人吧。”他第一次对人说这些。
“哦!”叶书怡托着腮,“你家这么有钱,环游世界还不简单?”
这也可以算理想?
有钱人的梦想,有点太朴素。
“那不一样。我说的环游,类似于流浪。我二十岁那年,瞒着家人去了撒哈拉,才住了一个星期,就被我老豆和阿妈抓回来了。他们说自己一个人出去太危险,如果再敢这样就断我生活费。但我还是觉得,那段日子很新鲜,很有趣。”
不过,他从那以后就被看得很紧。
他有家业要继承。
全家只有他一个男丁,所以不能有闪失。
“嗯。”叶书怡点点头。
“还有,我现在的职业。当初他们偏要我学金融,说这个对家族好,家里也有足够的资源让我锻炼。但是吧,我觉得特别没意思,感觉太古板了。”陈南枫讲。
“哦,于是你就报了警察?”叶书怡不确定那个专业是不是直接叫这个名字。
“嗯,他们看着我填志愿。我假装答应,但是在截止日期的前一天改了。录取结果出来,木已成舟,他们也没办法。”陈南枫讲着过去的“风光往事”。
叶书怡很认真地听,发现面前的陈南枫和过去认识的他很不一样。
面前的他不像一个男人,而是一个,男孩,在絮絮叨叨自己的成长经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反差。
“嗯,我知道啦,你相当不容易。”
没想到话题一扯,扯了这么远。
“如今又有什么改变呢?我的婚事他们也要做主。如果他们再催我,我就想离开港岛了。你呢,作为专属厨师,你会不会同我一起离开呢?”陈南枫突然问。
“啊?”叶书怡很意外。
听到婚事这两个字,她抖了抖。
听到和他一起离开港岛,她再次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