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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风裹着清甜的槐花香掠过窗台，杨瑞华翻着手中的《雪国》修订版，书页间突然滑落一张干枯的银杏叶书签。那是去年冬天在图书馆相遇时，苏小白悄悄夹进去的。她着叶片边缘细碎的纹路，想起今早出门前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明说是要去实验室处理数据，却在玄关处反复确认她今晚是否有空。
傍晚七点，杨瑞华刚关上电脑，手机就弹出苏小白的消息：下楼，带你去个地方。她套上薄外套匆匆赶到小区门口，看见苏小白倚着白色轿车，黑色大衣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副驾驶座放着个保温桶，掀开盖子的瞬间，红枣银耳羹的甜香扑面而来：“堵车时顺路买的，知道你最近赶论文总熬夜。”他说着伸手帮她系好安全带，指尖擦过她锁骨时带来一阵酥麻。
车子驶入城郊时，暮色己经漫过天际线。杨瑞华望着窗外逐渐稀疏的高楼，路灯在挡风玻璃上拉出长长的光轨。首到车子停在一片铁艺栅栏前，她才惊觉这是市郊新开的私人花园。苏小白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掌心向上朝她微笑：“闭眼，数到三十再睁开。”
黑暗中，杨瑞华听见金属门吱呀开启的声响，混合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苏小白的手始终护着她的肩膀，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二十九、三十！”
睁眼的刹那，杨瑞华的瞳孔猛地收缩。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玫瑰花海，数百株玫瑰在暮色里静静绽放，花瓣从柔粉到绛紫层层晕染，花茎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显然是刚被精心浇灌过。中央的木质凉亭下，白色桌布上摆着精致的烛台与牛排套餐，红酒杯里倒映着摇曳的烛光。
“喜欢吗？”苏小白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这个小动作暴露了他刻意维持的镇定。杨瑞华转身时，看见他大衣口袋里露出半截园艺手套——原来那些整齐的花垄，是他亲手栽种的痕迹。
“这些都是你种的？”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抚过柔软的花瓣，突然想起上个月聊天时随口提过的话，“我小时候总幻想有座属于自己的玫瑰园，就像《小王子》里那样......”
苏小白挠了挠头，耳尖泛起薄红：“其实从去年冬天就开始准备了。”他牵起她的手走向凉亭，玫瑰花瓣在脚下发出细碎的轻响，“找了农业大学的教授指导，试种了七八个品种，就怕养不出你喜欢的颜色。”
餐桌上的牛排还冒着热气，旁边的甜品盘上，草莓被精心摆成爱心形状。苏小白切开牛排时，银色刀叉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尝尝看，特意跟五星级酒店的主厨学的。”他说着将最嫩的部分夹进她碗里，“酱汁是用你上次说的那种黑胡椒调的。”
夜风突然卷起杨瑞华的发丝，苏小白立刻放下刀叉，用纸巾仔细擦去她嘴角的酱汁。这个动作太过自然，让杨瑞华想起电影院里共享爆米花的夜晚。烛光在他眼底跳跃，将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上：“瑞华，其实有件事一首想告诉你。”
他起身从凉亭角落捧出个礼盒，深红色的丝绒布下，躺着一枚玫瑰造型的钻戒。钻石镶嵌在花蕊中央，戒托蜿蜒的藤蔓上还点缀着细小的碎钻，在烛光下折射出梦幻的光晕：“这是按照你的手型定制的，戒圈内侧刻着......”他翻转戒指，内侧的“YR&SX”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杨瑞华感觉眼眶发热，想起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图书馆里他取下高处书籍的温柔，海边漫步时贝壳项链的浪漫，还有每个清晨准时出现的热可可。原来那些被她当作日常的温暖，都是他精心策划的浪漫。
“杨瑞华，”苏小白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从图书馆第一次看见你蹲在地上捡书，我就知道，你是我想共度余生的人。这些玫瑰花，是我送给你的承诺——以后的每个春天，我都会为你种下新的浪漫。”
泪水终于落下，滴在花瓣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杨瑞华伸出手，任由苏小白将戒指缓缓戴上：“傻瓜，其实不用这么辛苦......”她的话被温柔的吻封住，玫瑰的香气混着他身上雪松味的香水，将整个世界都染成甜蜜的颜色。
远处传来夜枭的鸣叫，玫瑰园的自动喷灌系统突然启动。细密的水雾在月光下织成银纱，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其中。苏小白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指尖抚过她泛红的脸颊：“还记得你说过，想等一场永不落的雪吗？”他将她搂得更紧，“以后的每一个冬天，我都会陪你一起等。”
夜风拂过花海，千万朵玫瑰轻轻摇曳，仿佛在为这场告白鼓掌。杨瑞华靠在苏小白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突然觉得，比起永不落的雪，此刻这片为她绽放的玫瑰园，才是最珍贵的永恒。而那些藏在泥土里的花种，正如他们的爱情，在时光的滋养下，终将开出更绚烂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