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警告或许善意,但他们的同盟脆弱且自保尚难。
还有柳彪那不可思议的力量!
林晚回忆起刚才他如同人形猛兽般撞击防盗门的狂暴!
一个“强壮”的男人,或许能凭借体重和工具砸开门锁。
但仅凭肉身的力量,用脚就把特制的合金加厚防盗门踹出明显凹陷?!
这绝非凡人之力!
那沉重的撞击声和门板的呻吟声,此刻仍在她耳边嗡鸣。
张威,柳彪……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仅仅是因为饥饿爆发了潜力?
还……和那洪水中的“变异生物”有着某种可怕的关联?!
目光落在厨房那扇被木板钉死的窗户。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从心底升起。
“从窗户出去,沿着楼体外墙向下攀爬!”
小半年的苦练,她的上肢力量和核心稳定性早己远超普通女性!
或许……可以尝试!
目标是——三十一楼的阳台!
她记得很清楚,三十一楼的住户。
是个独居的女性设计师,业主群叫宋雯(网名曾用“宋小宝”自嘲)。
洪灾之后,就几乎再没听到她的任何消息。
如果能从外面安全进入那间空置的公寓,或许能找到意外的通道,甚至……
想法尚未成形!
轰隆!!
哐当哐当!!
一阵震耳欲聋的、如同拆楼机工作般的可怕巨响猛地炸响!
脚下的楼板传来剧烈、持续不断的震动!
整间屋子都在摇晃!
巨大的撞击声并非来自门口!
而是……
楼下?!
不!
是楼下紧邻的单元!
是隔壁或者楼下连廊墙体被破拆?!
林晚瞳孔骤缩!
心脏几乎跳出胸膛!
没有丝毫犹豫,她猛的扑向门口!
透过改装过的、带物理防窥挡板的猫眼,林晚看到了让她遍体生寒的一幕:
三个男人!
他们头上戴着笨重的工地安全盔,身上裹着几层厚厚的、肮脏发硬的破旧棉被和毛毯。
手上戴着厚实的防割手套,正抡着沉重的消防破拆斧和长柄大锤。
疯狂地交替猛砸着3201旁边的消防通道侧墙!!
甚至有可能在尝试砸通往邻居阳台的墙壁!
那处墙壁的结构显然不如承重墙坚固!
巨大的力量撞击着混凝土墙壁,碎屑和尘埃不断崩落!
烟尘弥漫中,林晚甚至能看清他们头盔下那布满汗水、狰狞扭曲的脸。
那是不计代价、必杀之而后快的疯狂眼神!
是柳彪的嫡系力量!
他们在试图暴力拆墙!
绕开坚固的防盗门,另辟蹊径,强攻入她的堡垒!
“不好!”
林晚全身血液瞬间冻结!
他们找到了她唯一的防御弱点。
她并非处在独立的钢筋水泥柱子中!
隔壁单元墙体的坚固程度远不如大门!
“柳彪的人!”
林晚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恐惧如冰锥刺入心脏,但本能更快!
她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瞬间反应!
手中的强效麻射枪闪电般抬起,隔着合金格栅防盗门狭窄的缝隙,朝着外面砸墙的那三头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噗!
几道细微的破空声在砸墙的轰鸣中几乎微不可闻!
特制的麻醉针瞬间刺入其中两人裹着厚重毯衣的身体!
然而——
效果微乎其微!
尖锐的针尖的确刺穿了表面破旧的织物。
但随即就被内层密实的、吸满了脏污己经变硬板结的棉絮层死死卡住!
强效的麻痹药剂根本无法有效穿透这些临时制作的、厚达几厘米的简陋“铠甲”并注入足够剂量!
药效被分散、阻挡!
那两个被射中的暴徒仅仅感觉被刺猬扎了一下般,动作略微一滞,甚至都没停下手中的大锤!
“哈哈!妈的!钉子枪?挠痒痒吧!?”
其中一个砸墙的大汉,一边疯狂抡锤,一边发出狂野的嘲笑。
隔着厚厚的头盔,声音沉闷而充满恶意,“姓林的臭娘们!等你张大爷砸烂这面墙!看老子怎么……”
咣——轰隆!!
一声比之前更可怕的撞击!
那块非承重墙在特制消防破拆斧和重型长柄锤的轮番猛击下,墙皮和碎水泥块如同雨点般崩飞!
一道明显的的裂痕瞬间出现在墙体表面!
灰尘弥漫!
林晚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麻射枪无效!
门外的叫嚣伴随着拆墙的轰响如魔音灌耳!
但她眼中的慌乱只出现了一瞬!
随即被一种极致的冰冷与疯狂取代!
没有丝毫犹豫!
猛地转身扑向玄关柜子最底部一个锁死的小型金属保险箱!
动作快如闪电!
手指在保险箱密码锁上急速划过!
咔嚓!
箱门弹开!
她毫不犹豫地从中取出一个造型奇特、宛如小型农用喷雾器与压力喷壶相结合的装置!
体积比大型针筒大得多。
通体覆盖着特殊防腐蚀金属外壳,储罐部分呈显眼的明黄色!
“卧槽!那是什么鬼东西?!”
“喷农药的?”
外面砸墙的张威手下透过弥漫的灰尘和防盗门格栅,隐约看到了林晚手中的装置,愣了一下。
这东西实在有些不合时宜,像小孩的玩具放大版又带着工业感的笨重。
柳彪在稍后的楼梯拐角处,眼神骤然变得警惕!
林晚嘴角勾起一丝冷酷到极致的弧度!
在对方错愕的瞬间,她双手紧握那喷射装置的长柄!
将喷嘴牢牢对准防盗门缝隙处最密集的灰尘和空气!
然后猛地压下厚重的压力泵把手!
呲——————————!!!
一道粘稠、带着刺鼻挥发气味的深褐色油状液体,在极高的压力下呈扇面喷射而出!
如同高压水枪!
精准、猛烈地喷洒在门外那三个正在疯狂砸墙的身影上!
浓郁得令人不安的异味瞬间弥漫开!
“草!什……什么玩意儿?!”
“妈的!好大的味!什么油?!”
被淋了一身的手下们顿时被这突如其来,劈头盖脸的油雨打懵!
慌乱地低头去看!
那油状物迅速渗透他们最外层的湿布毯,沾湿里面的棉衣!
“汽油!!是汽油!!他妈的是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