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之中,在青松真人讲解完赛制之后,便缓缓坐下,归于玉座之上。
然而,不等众人从那奇特规则的震撼中完全回过神来,一股更为炽烈、霸道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
高台左首,一直闭目养神的烈阳真人猛然睁开了双眼!
仿佛内蕴两轮煌煌大日,金色的瞳孔中烈焰升腾。
他目光扫过之处,空气都似乎被点燃,微微扭曲。
原本因青松真人坐下而稍稍松弛的灵气,瞬间变得狂暴而炙热,整个广场的温度都陡然升高了数分。
修为稍弱的炼气修士只觉口干舌燥,浑身血液都仿佛要沸腾起来,骇得连忙运转法力抵抗,才勉强稳住心神。
这便是丹火殿殿主,烈阳真人的威仪!
与青松真人的渊渟岳峙不同,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团足以焚尽万物的烈火,张扬、炽烈,令人不敢直视。
烈阳真人缓缓起身,他身形高大,一身赤袍无风自动,袍上绣着的金色火焰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流转跳跃。
他洪亮如钟的声音,带着一股灼人的热浪,席卷了整个盆地:
“规矩,青松师弟已经讲明。现在,由本座来谈谈彩头!”
“彩头”二字一出,下方所有修士,无论心中是何想法,都瞬间将注意力提到了极致,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渴望。
“此次悟道法会,宗门不吝赏赐!”
烈阳真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法会之中,每胜一轮,可得宗门积分一百!若运气上佳,轮空晋级,亦可得五十积分!败者,自然是分文不得!”
“积分何用?”他故意一顿,看着下方无数亮起的眼睛,朗声笑道,
“可在宗门兑换玉璧上,换取你们梦寐以求的一切!丹药、法器、符箓、阵法,乃至功法!只要你积分足够,应有尽有!”
轰!
人群彻底沸腾了。
这不仅仅是一场选拔,更是一场天大的机缘!
即便最终无法入选,只要能多胜几轮,积累的积分也足以换取到在外界苦求不得的修炼资源!
烈阳真人非常满意下方的反应,他抬手虚压,灼热的气息让喧哗声戛然而止。
“而这,仅仅是开胃小菜!”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力。
“待决出千人名额之后,若还有余力,可继续登台,争夺名次!
自此之后,每胜一轮,可得二百积分!
最终名列前百者,人人赏上品法器一件!”
“前十者,赏极品法器一件!”
“第三名,除极品法器外,再赐‘筑基丹、护脉丹’一套!
并可在宗门灵脉最优处,由执事护法,助你安然筑基!”
“第二名,奖励同上,且验明正身之后,可直接录入宗门名录,成为我天阙宗正式内门弟子!”
每宣布一条,下方的呼吸声便粗重一分。
当听到“内门弟子”四个字时,无数修士的脸庞已经涨得通红,眼中满是血丝,那是极致的贪婪与渴望。
烈阳真人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更盛,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空,声音仿佛带着魔力:
“至于第一名……”
他拖长了声音,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一字一顿地喝道:
“‘筑基丹、护脉丹’一套!中品灵器一件!并可入我宗门名录!除此之外……”
他环视全场,目光如火,最后定格在一个方向,冷笑道:“宗门再赐‘筑基名额’一人!”
奖励宣布完毕,烈阳真人长笑一声,重新坐回玉座之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台下众生百态。
整个广场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炸开了锅。
议论声、惊呼声、倒吸冷气的声音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笼罩在广场上空的威压冲散。
秦家的队伍中,同样乱成了一团。
“中品灵器!天哪!那可是只有筑基后期修士才能拥有的宝物!”
“还有内门弟子的身份!一步登天啊!”
“可是……那‘筑基名额一人’是什么意思?跟第二、第三名的奖励不是重复了吗?”
秦文昭满脸通红,激动地抓着身边的族人,却也对这最后一条奖励百思不得其解。
秦昭远看着这些被宗门大手笔震撼到的后辈,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微笑,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莫要大惊小怪。那‘筑基名额’,是我天阙宗向尔等展示实力的一种手段。”
秦昭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言的傲然:
“宗门考虑到此次参会的,多为附属家族的优秀后辈。
这名额的意思是,无论最终获得者是何等根骨,是冲龄幼童还是耄耋老者,只要他将这名额用在指定之人身上,我天阙宗便有通天手段,助此人强行破境,成就筑基!”
此言一出,秦家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个个目瞪口呆。
强行成就筑基?
这是何等逆天的手段!
在他们眼中难如登天的筑基期,在天阙宗眼里,竟然成了一个可以随意“制造”的奖励品?
一时间,众人心中五味杂陈,甚至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苦修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看着他们失神的模样,秦昭远又补充道:
“当然,此法乃是拔苗助长,以此法成就的筑基,道途已断,再无寸进可能。
所以,这更多的是宗门展示底蕴的象征。
若第一名本身所给的名额之人资质不差,宗门自是会顺其自然助其筑基,而非用此下策。”
秦轩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为了修炼《五炁五毒真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才有今日的成就。
可这一切,在真正的庞然大物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天阙宗,竟能将修士最大的关隘之一——筑基,当成一个玩物般的奖励。
家族是樊笼,但外界的天地,原来是如此的广阔与恐怖!
“好了,莫再多想!”
秦昭远见火候差不多了,及时岔开话题,
“多想无益,徒乱道心!都随我来,抽取各自的擂台号!”
他领着秦家众人,穿过喧闹的人群,来到广场边缘。
那里,矗立着一块高达数丈的巨大青色玉璧,表面光华流转,一道道水波般的符文在其上游走。
这便是负责分配擂台的法器。
在秦昭远的指示下,秦家族人依次上前,领取自己的参赛玉牌并将其贴在玉璧之上。
每当玉牌贴上,玉璧便会亮起一道光芒,将参赛者的信息与一个擂台编号、场次数字一同反馈到玉牌之中。
“都看看自己的玉牌。”秦昭远说道,
“擂台分为甲、乙、丙、丁四个区域,玉牌上有编号。
数字代表你们的上场次序,若是空白,便是轮空了。”
话音刚落,秦文昭便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喜欢呼。
他将法力注入玉牌,只见玉牌上光芒一闪,却只有擂台区域,后面一片空白。
“轮空了!我轮空了!”
秦文昭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把拉住秦轩的胳膊,前倨后恭地大笑道:
“轩弟,你看!我就说天阙宗乃是仙家大派,自有章法!
先前是我有眼无珠,竟敢质疑宗门赛制,该打,该打!”
他一边说,还一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那滑稽的模样引得周围几位族人又羡又笑,纷纷上前道贺。
秦轩看着他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也将法力注入自己手中的玉牌。
温润的玉牌上,一行清晰的符文缓缓浮现:
甲—二十六,三十一。
甲区,第二十六号擂台,第三十一场。
“我的信息出来了。”
秦轩对着兀自兴奋的秦文昭平静地说道,
“在甲区,我先过去了。”
“啊?哦哦,好好!”
秦文昭这才回过神来,用力拍了拍秦轩的肩膀,
“轩弟你实力如此强横,定能杀出重围,夺得名次!”
“承你吉言。”
秦轩淡淡一笑,不再多言,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