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九嶷山的夜比往常更冷。林渊和叶轻舞赶回山门时，远远便望见演武场的火光——那是九嶷门弟子修炼的"青竹峰"方向，此刻正被黑红色的火焰吞噬，浓烟里飘着刺鼻的腥气。
"不好！"叶轻舞攥紧寒绡剑，足尖一点掠上竹梢，"是血煞教的'蚀骨毒火'！"
林渊跟着跃上树顶，镇世镜在储物袋里发烫。他看见山门前的石狮子被劈成两半，断口处凝结着黑色冰晶——那是玄铁门的"破冰刃"留下的痕迹。更远处，七八个穿猩红斗篷的身影正围着九嶷门的大长老，其中一人手中的骨笛泛着幽蓝，正是昨日在万毒窟见过的千面鬼。
"交出剑谱！"千面鬼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否则我烧了这九嶷山，让你们门人连骨灰都剩不下！"
大长老被绑在石柱上，胸前的道袍浸透鲜血。他抬头看向林渊的方向，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是阿渊？你......你拿到剑谱了？"
"前辈！"林渊跃下竹枝，落在离大长老三步远的地方。玄雷从他怀里窜出，尾巴尖的雷纹亮得刺眼，"您撑住，我来救您。"
"小友小心！"大长老突然剧烈挣扎，"那骨笛是'锁魂笛'，能操控人的心智！"
话音未落，千面鬼的骨笛发出刺耳的尖啸。林渊感觉识海一阵剧痛，眼前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她咳着血，拉着他的手说："小渊，别学你爹，别碰那些危险的东西......"
"阿渊！"叶轻舞的剑气破空而来，寒绡剑斩在骨笛上，溅起一串火星。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稳住心神！这是幻音！"
林渊深吸一口气，运转《大衍锻体诀》。体内气血如潮，将识海的幻觉冲散。他看向千面鬼，目光冷得像刀："用锁魂笛操控门人？你血煞教就这点本事？"
"哼，看来你是没尝过厉害。"千面鬼阴恻恻一笑，抬手一挥，骨笛里飞出上百道黑雾。黑雾化作锁链，缠向林渊的西肢。玄雷"嗷呜"一声扑上，张开嘴喷出雷蛇，将锁链劈得粉碎。
"雷法？"千面鬼的面具终于裂开条缝，露出里面腐烂的脸，"有意思的小崽子。不过......"他从袖中掏出个青铜铃铛，"这招你接得住吗？"
铃铛一响，林渊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山门前的青竹突然疯狂生长，竹枝化作钢鞭抽向两人。叶轻舞的寒绡剑舞成银网，将竹鞭一一绞碎，却见竹枝里钻出无数血红色的蛇虫，嘶嘶吐着信子扑来。
"小心！这些是'蚀骨血蛭'！"大长老突然大喊，"它们会吸光人的精血！"
林渊反手抽出承霜剑——这是叶轻舞师父的佩剑，此刻剑身泛着淡金色的光。他将剑递给叶轻舞："用这柄剑，能克制血蛭！"
叶轻舞接过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看到林渊信任的目光，她咬了咬牙，挥剑斩向最近的血蛭。寒绡剑与承霜剑的剑气交融，竟在半空划出金色的弧光，将血蛭烧成了灰烬。
"原来如此......"叶轻舞突然笑了，"原来双剑合璧，真的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她的声音里带着释然，林渊这才发现，她眉间的冷意不知何时己消散。两人背靠背站着，承霜剑与寒绡剑的剑气交织成网，将血蛭和竹鞭一一挡开。玄雷则蹲在他们头顶，用【吞噬】技能吸收血蛭的毒液，小狐狸的皮毛下甚至渗出了细小的雷纹。
"可恶！"千面鬼见势不妙，甩出最后一枚骨笛，"给我杀了他们！"
骨笛化作一道黑芒，首取林渊咽喉。叶轻舞旋身挡在他面前，寒绡剑与骨笛相撞，迸出刺目的火花。她的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却仍咬着牙不肯松手："阿渊，去救大长老！"
"一起救！"林渊抓住她的手腕，两人合力将骨笛甩向一旁。林渊趁机冲到大长老身边，用镇世镜照向绑着他的锁链——镜面泛起金光，锁链"咔嚓"断裂。
"前辈，您的剑魂......"林渊看向大长老眉心的光团。
"那是我用毕生修为凝练的'九嶷剑魂'。"大长老咳出黑血，"当年我引动血煞剑煞，剑魂被困在问心石里。现在......"他将光团推向林渊，"它该回家了。"
林渊感觉眉心一热，剑魂融入识海。刹那间，《九嶷剑谱》的完整本在他脑海里流转，最后一页的"镇世剑诀"格外清晰。他抬起手，指尖竟凝出一道金色剑气，在空中划出"镇世"二字。
"镇世？"千面鬼的表情终于有了恐惧，"不可能！这招只有......"
"只有我父亲能施展？"林渊接口道，"但他教我了。"
他挥出金色剑气，首取千面鬼面门。千面鬼慌忙后退，却被剑气划破胸口，露出白森森的肋骨。叶轻舞趁机欺身而上，寒绡剑刺入他的肩窝："承霜，斩！"
承霜剑的剑气从叶轻舞体内涌出，与寒绡剑融合，形成一道更强大的剑芒。千面鬼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被劈成两半。
"叮——宿主击杀血煞教千面鬼（凝元境中期），获得积分+50。"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宿主混沌体觉醒度提升至15%，玄雷进化条件达成：需吞噬二阶灵物'玄冰髓'。"
战斗结束时，天己蒙蒙亮。九嶷山的火被扑灭，山门前的青竹东倒西歪，却仍有弟子从废墟里爬出来，围在大长老身边。大长老摸着林渊的手，眼里满是欣慰："阿渊，你比我当年强多了......"
"前辈别这么说。"林渊扶住他，"您还能教我很多东西。"
"我时日无多了。"大长老苦笑着摇头，"剑魂离开后，我的生机就开始流逝。但能看见九嶷门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守护，我死也安心了......"
"前辈！"叶轻舞跪坐在地，眼泪滴在大长老手背上，"您不会有事的。"
林渊看着她颤抖的肩膀，突然想起苏清雪。他摸出手机——这是他从都市带来的唯一通讯工具，此刻屏幕上显示着二十三个未接来电，全是苏清雪打来的。
"清雪。"他拨通电话，"我在九嶷山，这里出了点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苏清雪急促的声音："我在医院等你。你母亲的药......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了。"
林渊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三天前离开时，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医生说最多还有三天。而他在九嶷山耽搁了整整两天。
"阿渊？"叶轻舞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担忧，"你......"
"我得回趟都市。"林渊站起身，"我妈病危。"
"我和你一起去。"叶轻舞立刻道，"九嶷山的毒雾还没散，你一个人不安全。"
"不行。"林渊摇头，"血煞教的人可能还在附近，你得留在九嶷门，替我保护大长老。"他看向大长老，"前辈，您放心，我会尽快回来。"
大长老拍了拍他的手："去吧，记住，镇世之道，非杀非伐，唯守本心。"
林渊背起承霜剑，玄雷跳上他的肩头。叶轻舞送他到山门口，突然塞给他个小瓷瓶："这是我师父用千年寒玉炼的'续命丹'，能帮你母亲吊住三天性命。"
林渊接过药瓶，喉咙发紧："谢......"
"不用谢。"叶轻舞别过脸，耳尖通红，"快走吧，我等你回来。"
下山的路上，林渊摸出镇世镜。镜面映出苏清雪的脸——她此刻应该在医院走廊里来回踱步，手里攥着药瓶，眼里满是焦虑。他捏紧镜子，加快脚步。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都市医院里，苏清雪正盯着病床上的林母。老人的呼吸微弱，心电监护仪的绿线在屏幕上跳动。她握着老人的手，轻声道："阿姨，小渊很快就回来了。他答应过我，要带您去看九嶷山的日出......"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苏清雪脸色骤变，按下呼叫铃："医生！快来人！"
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苏清雪望着病床上的老人，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床单上。她摸出手机，给林渊发了条消息："阿姨撑不住了，你要是敢不回来......"
消息还没发完，病房门被推开。林渊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额角全是汗。他看见苏清雪红着眼眶，看见病床上的母亲，腿一软跪在地上。
"妈......"
林母缓缓睁开眼，嘴角扯出个虚弱的笑："小渊......你回来了......"
苏清雪冲过去，抱住林渊的肩膀，眼泪浸透了他的衣领："你这个笨蛋！让我等得好苦......"
林渊回抱住她，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他摸出续命丹，塞进母亲嘴里："妈，您撑住，我有办法救您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镇世镜上。镜面泛起金光，映出林渊、苏清雪和病床上的林母。而在千里外的九嶷山，叶轻舞站在山门前，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轻声道："阿渊，我等你回来。"
玄雷在她脚边转了个圈，尾巴尖的雷纹亮得刺眼。远处，血煞教的残党正收拾行装，准备向九嶷门发起最后的进攻——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