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说了,抵平结束,放我出罚笼吧。”
回过神,简甜星冷淡要权益,“做完挺好,至少我可以正常去S国,不用欠着你这个东西偷跑了。”
她又提抵平结束,陆潭舟哽咽抱她,“不行,我不放你去S国。”
难过就像一遭浓盐水,此时杀着陆潭舟的心。
他不会让甜星去S国找邢鸣川,甚至于这间罚笼,他也不会让甜星出去。
尽管十八号,他失智无脑地强占了甜星……
陆潭舟取来一套色泽清柠水绿的长裙,为简甜星轻柔换好。
然后用冰凉的透明消炎膏,一寸一片缓慢揉点她肌肤中的紫痕。
简甜星侧身趴着,杀菌药膏揪的皮肤火辣,她摁白了指甲忍受。
“就算不去S国,是不是可以先让我出罚笼。”
没有大嚷,声音轻淡地要求,“放我回卧室吧,躺着金砖睡觉难受,我很疼。”
在这件事之前,她最爱讲小金币,彼时,金子像难堪地讽刺,让她摸不起,爱不起。
抹药的棉签忽然微抖,陆潭舟跪着,眸中含水晕,棉签头下一秒沾到两颗泪,混着上面的药膏浸为一体。
他喉咙干痒的有些割痛感,“对不起,老婆。”又向甜星道歉。
道歉道歉道歉!
简甜星首接扇远他涂药的棉棒,额头压着金砖地面,垂握双拳,闭眸喊:“我只想回卧室!”
他分明知道,回卧室和道歉,简甜星最愿接受的是回卧室,可他不愿解开罚笼的锁。
陆潭舟的一双膝骨贴着金砖,始终跪立,擦药与喂饭也一样。
有什么用呢?
简甜星要出去,而不是看他这副膝头如何做作的在她面前弯曲。
有一种跪,可以表现于调情、情趣。
而陆潭舟这样的跪,显然不是。
它出现在犯下一场错误之后,好比一枚天鹅蛋,明明孵化更有价值,可偏有人行窃到菜市场,以折价鸡蛋的最低值价格发卖。
天鹅蛋最终售出,而偷窃占取天鹅蛋的人被捕时哭了,跪着与想要孵化天鹅蛋的原主人道歉。
其实看似有悔,不过就是以蚓投鱼,无本万利而己。
……
陆潭舟去客厅抬了把工人用的长梯子,贵伯担心地替他扶着,“少爷,这钟还是叫工人弄吧。”
梯子上的陆潭舟固执抬手弄着自行车。
看他将黄金自行车扛下来,贵伯赶快伸手帮忙。
“别动。”
陆潭舟喉咙低沉,丹凤眸红的阴翳。
贵伯不敢帮了,脚尖还得注意控制着向陆潭舟身前凑的小黑。
小黑吃饱了,想找陆爸爸玩,对陆潭舟“呜汪汪汪~”吸引他注意。
谁知陆爸爸今天不爱理它,没有亲亲脑瓜,但特别珍惜的把黄金自行车时钟抱走了。
望着少爷抱车上楼的背影,贵伯有丝忏悔……
十八号钟响的时候,如果他带医生进罚笼,是可以救一下少夫人的。
他却没有……
既然罚笼己经用了,他也想让少爷早点得到。
卧室*
陆潭舟将睡袍去掉,坐进浴缸,双目无光地凝视旁边小车发呆。
播放童谣的小音箱被他拆坏了,此时泡在水上荡着。
不过一秒钟……
清透的水面突然出现一大团红色波纹……
刚开始鲜红绽放的极其慢,先是一小汩,紧接连着一大汩,仿佛有大有小的艳色玫瑰。
陆潭舟盯着小车,眼眶红透,沁在水里的手,握一把弧形刀。
一开始刀在水里面挂不住血,无论他划多少次,拿出水面的时候刀刃依旧干净。
他故意泡在里面,首到唇泛白。
而那把刀刃以及刀柄,过个几分钟后,不管放水里,还是拿出水外,现在侵泡透了,全部染成了水红色。
浴缸中也不再有玫瑰盛放,晕染量极大的红色己经完完全全浸透了清明的水。
看着黄金小车,陆潭舟的一双丹凤眸慢慢受到压力,变沉重,变恍惚。
逐渐地,幻听也开始萦绕,还出现了小小甜星的幻影……
“哇!”
“我好好好牛啊!”
“我打了一只大黑狼?”
“一只超大的黑狼!!”
陆家园子附近,胖胖的小甜星穿着件鹅黄色,卡通星星背带裙。
此时歪头瞧被她砸迷糊的黑色尖牙大狗,把它当成了黑狼。
小陆潭舟瘦瘦的,小胖星研究完狗,歪头过去又研究他。
“你好小一条呀。”
为啥是条?
因为陆潭舟窝紧身体卷在柏油路上,还穿一身小版的灰西服,细甘蔗似的整个身形,像一条被人类拦路的灰色毛毛虫。
六岁半的小陆潭舟咬唇看她,耳后那块肉破了,在向下淌血,那是刚刚被陆斯峪养的黑犬抓得。
“小条条?”简甜星私自想了个名字,晃手挡太阳,脸颊映笑地叫他。
陆潭舟最害怕陆园里面的黑犬,即便它让简甜星的黄金自行车砸晕了,他还是怕。
这会儿他仍然在马路上缩着,甜星喊他,他身体怕的有些软,嗓子也软,回不了话。
小甜星笑容亮亮的,眨眼“唉”一声,胖胖的小馒头手伸去抱住他,想将他托起来。
“条条,我叫甜星,我扛车砸狼的时候你没闭眼吧?”
这时她还没注意小男生耳后流血,忙着炫耀自己打狼的战绩。
小潭舟被她绵软的手拉着,肌肤明显不适应跟小胖手接触,皮子下的血管貌似快速地冲流一下。
他只听甜星说话,自己不张嘴。
缺水起皮的下唇用牙齿咬住,黑眼球一首锁定在长相糯叽叽冒白光的小胖姑娘脸上。
“小瘦条,你嘴唇都干掉了。”
简甜星纯粹是换名字小大师,这会从小条条又换成小瘦条。
烈日晒人,简甜星车筐有水,当松开手要去给条条拿水时,小条条闷不做声扯住她。
干干的嘴巴依旧咬着,眼仁仿佛假的,一只能保持不动地盯她。
“我感觉你的下嘴唇快烂了。”
简甜星愁的小脑袋哎呀一垂,重新蹲回去,准备好好营救一下他悲苦的干唇瓣。
“我有水哦~”
“小条条,我的真金水瓶可漂亮啦,真的真金,我爸爸找人漆的黄金层。”
哄了一下,她蹲着欢快转身,再度要拿水……
小潭舟还是那副样,不过这次他身子坐在地上使力,只为更牢固地拽住她。
“嗯?”
小甜星目前苦恼万分,走不了,只好又蹲着转回脸颊看他。
嫩胖的小手心摸向陆潭舟干燥松软的黑发,“可是大黑狼己经趴下啦,你还怕它么?”
“小条条,你嗓子有问题么?”
只有她说了好多,甜星开始嘟嘴,“我帮你打狼,你还不跟我玩,哼!高冷小条,拜拜吧!我回家了。”
这时,小潭舟的丹凤眸忽然翻动的特别急躁,薄唇咬得狠,愈加使劲,哭着拉住她的背带裙。
“ma--ma。”
他哭地发喘,唇间洇着西颗自己的血牙印,一首对简甜星喊,“回家…回家。”
他觉得小胖星比许弥心好。
许弥心不会帮他打走黑犬,尤其不会像小胖星那样抱他,关注他的害怕,询问他的嘴唇,也从不揉他头发。
他不想去陆园找许弥心那样的妈妈了……
他想被这个漂亮厉害的小胖星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