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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码头的海风裏扎着铁锈味，温柠的高跟鞋踩在锈蚀的铁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定位显示己到达目的地。
她摸了摸藏在袖口的微型摄像头，这是纪云深用3d打印技术制成的，外观与袖扣别无二致。
“ 温小姐好大的胆子。” 沙哑的声音从货柜后方传来。
温柠转身时，陈世杰正倚着生锈的起重机，月光在他金丝眼镜上折射出冷光。
他身后站着两个黑衣保镖，腰间鼓起的轮廓显然配枪。
“ 陈主席约我来，不会是想叙旧吧？” 温柠刻意将 “主席 ” 两字咬的很重。
他注意到陈世杰的领带别针换成了骷髅造型，与父亲坠崖当天带的翡翠别针截然不同。
陈世杰突然大笑，笑声惊起一群海鸥。
“ 叙旧？温小姐，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当年让人推你父亲一把，你哪来的重生机会？”
温柠的指甲深深插进掌心。
前世父亲坠崖后，警方判定为意外，她却在整理遗物时发现父亲的登山鞋有被切割的痕迹。
此刻真相如利刃剖开胸膛，她反而冷静下来。
“ 所以你让人伪造意外现场，再通过温雅转移资产？”
温柠向前半步；
“ 还有顾沉舟公司的破产，刘梅的谣言，都是你在背后操控？”
陈世杰鼓起掌来：“ 聪明！不过你漏掉了最关键的一步——你父亲的新能源专利。”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U盘；
“ 这个能让石油大亨们颤抖的技术，本该属于我。”
温柠的瞳孔骤然收缩。
前世父亲临终前，曾将一个金属盒交给她，说是 “改变世界的钥匙” 。
后来盒子在搬家时离奇失踪，她一首以为是自己弄丢了。
“ 可惜啊，你父亲宁肯坠崖也不肯交出专利。”
陈世杰把玩着U盘；
“ 不过没关系，我找到了更好的替代品——你。”
海风突然变强，掀起温柠的风衣下摆。
她后颈的皮肤泛起凉意，这是危险逼近的首觉。
远处传来货轮的汽笛声，掩盖了细微的脚步声。
“ 陈主席怕是忘了，现在是法制社会。”
温柠打开手提包；
“ 我劝你把U盘交给警方，或许能从轻发落。”
陈世杰突然拔枪指向她：“法治？” 你以为那些议员的竞选资金从哪来？”
他枪口偏移；
“ 让你看看真正的权利。”
随着陈世杰的手势，二十米外的探照灯突然亮起。
温柠眯起眼睛，看到货柜群中走出三个人影——张峰、刘梅、温雅，三人都被蒙着眼，嘴上贴着胶带。
“ 他们都背叛了我，所以要付出代价。”
陈世杰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温雅的耳边飞过，在她脚下溅起火花。
温柠的呼吸变得急促。
她知道这是杀鸡儆猴，下一颗子弹可能就会射穿她的心脏。
但她更担心纪云深的安危，此刻他应该带着警方埋伏在附近，可为何还没有动静？
“ 其实我挺欣赏你的。” 陈世杰换了弹匣， “ 不如我们合作，专利归我，你得到整个恒兴集团。”
温柠注意到，他握枪的手在发抖，这是长期服用某种药物的症状。
她想起纪云深查到的医疗记录，陈世杰患有遗传性心脏病，随时可能猝死。
“ 陈主席的条件好。” 温柠慢慢靠近， “ 不过我更想要这个。”
她突然甩出防狼喷雾，同时刺向陈世杰的手腕。
枪响几乎与喷雾同时爆发。
温柠感到手臂火辣辣的疼痛，但顾不上查看伤口，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保镖的脚步声，和陈世杰的怒吼：“ 抓住她！”
货柜迷宫中，温柠凭借记忆寻找出口。
雨水突然倾盘而下，冲掉了她脸上的伪装妆容。
她摸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这是早就料到的情况。
“ 温小姐，我劝你别白费力气。” 陈世杰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
“ 整个码头都被我的人封锁了。”
温柠躲在货柜后喘息，突然听到头顶传来滑轮转动的声音。
她抬头，看到纪云深正倒挂在起重机上，朝她比了个 “OK” 的手势。
“ 三、二、一—— ” 纪云深的口型在雨中模糊。
远处传来警笛声。
陈世杰的声音变得慌乱：“不可能！你们怎么突破封锁的？”
温柠笑了，好知道纪云深联系了国际刑警的朋友，通过卫星定位，首接调用了海岸警卫队。
她摸着微型摄像头，对准陈世杰所在的方向。
“ 陈主席，你输了。” 温雅走出走掩体。
“ 所有证据己经同步到云端，包括你刚才的自白。”
陈世杰的脸在雨中扭曲，他举起枪对准温柠：“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 砰！”
几乎同时响起两声枪响。
温柠感到右肩一沉，跪倒在地。
陈世杰的眉心绽开血花，缓缓倒在泥水中。
纪云深从阴影中冲出，将她抱在怀里：“ 柠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
温柠看着他颤抖的手撕开自己的衬衫，露出肩膀的伤口。
洞热的血混着雨水，在她身下汇聚成暗红的溪流。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 专利…U盘…” 她 艰难地开口。
纪云深从陈世杰手中夺过U盘：“ 放心，我会交给国家实验室。”
他用手擦去她额角的雨水， “ 你做到了，柠柠，你为父亲报仇了。”
温柠闭上眼，耳边是货轮的汽笛声，雨声，警笛声，还有纪云深急促的心跳声。
她知道，这一世的腥风血雨即将过去，新的黎明正在海平面上浮起鱼肚白。
三个月后，温柠站在新能源实验室的落地窗前。
玻璃倒影中，她穿着白大褂，右肩的疤痕被衣服遮盖。
实验室中央，父亲的专利产品正在运转，蓝色的能源犹如银河般璀璨。
“ 温博士，有位纪先生找您。” 助理小周敲门。
温柠转身，看到纪云深捧着一束红玫瑰站在门口。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领带别针是她去年送的翡翠材质。
“ 庆祝专利正式投入使用。” 纪云深递上花束， “ 同时，我有个请求。”
温柠接过花，闻到玫瑰中夹杂的铃兰香气——这是父亲生前最爱的花。
她看着纪云深单膝跪地，手中的丝绒盒里躺着祖母的绿戒指。
“ 柠柠，我想和你组建一个真正的家。” 纪云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 不是复仇的堡垒，而是能让你安心入睡的港湾。”
柠柠的眼眶了。
她想起重生以来的日日夜夜，那些鲜血，泪水与阴谋。
此刻，窗外的阳光正穿透云层，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 好。” 她转声说， “ 但有个条件。”
纪云深紧张地抬头：“什么条件？”
温柠笑着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我们的婚礼，要在父亲坠崖的那个悬崖边举行。”
她望向远处的海面；
“ 我要让父亲知道，他的女儿终于学会了在阳光下游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