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站在28层写字楼的落地窗前,凝望着灯光璀璨的城市夜景。
手中的文件袋里,装着 “恒兴商业联盟” 最新的资金流向数据。
这是她花了三个月时间,通过三家离岸公司层层渗透才获取的核心证据。
玻璃倒影中,她看到自己眼下淡淡的青黑,这是连续熬夜的勋章。
“ 叮——”
手机在办公桌上震动,纪云深的消息弹出:【市质检局张科长约了明早9点,证据链需要再确认一遍】。
温柠摸出润喉糖含在水里,打字回复:【让法务部把第三组数据用区块链存证】。
窗外忽然传来闷雷滚动,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
温柠想起三天前,联盟成员之一的物流公司突然遭遇税务稽查,所有运输车辆被扣在高速路口。
她握紧了手中的钢笔,笔尖在 “恒兴” 两个字上划出深痕。
凌晨两点,温柠推开会议室的门。
投影仪还亮着,白墙上投着 “恒兴” 旗下二十三家关联企业的股权图谱。
纪云深正伏在长桌上核对审计报告,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的淡青色血管。
“ 你该回去休息了。” 温柠将温热的咖啡放在他手边。
纪云深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泛着血丝:“ 悦达集团的并购案有蹊跷。”
他调出财务报表, “ 表面看是正常商业行为,但资金流向……”
手指划过屏幕上一连串离岸账户, “ 和三年前温雅公司的资金异常流动模式高度相似。”
温柠的瞳孔微微收缩。
三年前,正是她被顾沉舟背叛的关键节点。
那时候,温雅公司突然获得不明来源的千万注资,首接导致她失去家族企业继承权。
“ 这是第二十三条暗线。”
纪云深打开另一份文档,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银行流水对比图;
“ 所有资金最终都指向同一个影子账户。”
窗外的闪电照亮了他眼底的冷光。
温柠忽然想起上周在慈善晚宴上, “ 恒兴 ” 的新任主席陈世杰曾意味深长地对她说:“温小姐,年纪轻轻就搅动商界风云,可要当心阴沟翻船。”
“ 明天的听证会……” 温柠的话被炸雷打断。
纪云深握住她冰冷的手:“我联系了境外的金融侦探,他们在开曼群岛发现了新线索。”
他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 陈世杰和你父亲的旧照,拍摄时间是2007年。”
温柠呼吸一滞。
2007年,正是他父亲意外身亡的年份。
照片里两个男人站在悬崖边,陈世杰的手搭在父亲肩上,笑容格外刺眼。
暴雨整夜未停。
次日清晨,温柠站在市质检局门口,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大理石地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装,内衬是纪云深去年送的银灰色真丝衬衫 ——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穿的颜色。
“ 温总,张科长请你进去。” 助理小周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紧张。
听证室内,七张桃木桌呈扇形排列。
张科长推了推眼镜:“温小姐提供的证据涉及多起商业贿赂,我们需要……”
“ 等等!” 会议室的门被撞开,陈世杰带着三名律师闯进来。
“ 质检局无权受理这种毫无根据的指控!”
温柠注意到他领带别针上的钻石,和三年前父亲葬礼上那个神秘吊唁者的别针一模一样。
她不动声色地打开录音笔,这是今早纪云深紧急植入微型芯片的设备。
“ 根据《反不正当竞争法》……” 张科长的话被陈世杰打断。
“ 我要求查看所有证据!” 陈世杰猛拍桌子,文件散落一地。
温柠弯腰捡文件时,看到陈世杰的皮鞋尖闪过一抹银光——那是某种微型录音设备。
她首起身子,指尖在桌沿轻轻叩了三下,这是和纪云深约定的警示信号。
听证会持续了五个小时。
当温柠走出大楼时,雨己经停了。
纪云深的车停在路边,他摇下车窗,递来温热的姜茶:“陈世杰的人在跟进我们的离岸账户。”
温柠抿了口姜茶:“让技术部启动反追踪程序。”
她望着后视镜里渐渐缩小的质检局大楼。
“ 你说,当年我父亲的坠崖事故……”
纪云深突然握住她的手:“我查到陈世在崖底建有秘密仓库。”
他调出卫星地图——
“ 上个月有三辆冷藏车进出过。”
温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忽然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父亲时,她说要去考察一个新能源项目。
那天的晚霞特别红,像浸透了鲜血的绸缎。
“ 我们需要更首接的证据。” 温柠打开笔记本电脑, “ 我打算……”
“ 叮——”
手机突然收到陌生号码的短信:【温小姐若想知道父亲死因,明晚十点独自来西郊码头】。
纪云深夺过手机:“ 这明显是陷阱!”
温柠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嘴角扬起冷笑:“ 不去的话,怎么能让他们露出破绽?”
她摸出腰间的防狼喷雾,这是今早纪云深强行塞给她的。
“ 再说,我可不是一个人。”
车在十字路口停下,红灯的数字在倒计时。
温柠突然看到对面大厦的电子屏上,正播放着 “恒兴” 新楼盘的广告——
广告语赫然是 “ 给你一个永不沉没的家” 。
她想起父亲生前常说:“商海如潮,要学会在漩涡里游泳。”
绿灯亮起时,温柠按下了发送键。
一封加密邮件带着所有证据链,飞向了国际刑警组织的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