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轻云觉得自己的头快要被这诵经声弄炸的时候,叶翦突然拿出他的六角铃铛在空中摇了摇。
诵经声戛然而止。
随着声音消失的还有那两支烛火。
房间又恢复黑暗,还有寂静。
苏轻云用手电筒照着供桌上的观世音菩萨的神像,问叶翦,“刚才诵的是什么经?”
“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叶翦一字不差的回答了苏轻云。
“你对佛经还有研究?”没看出来。
叶翦笑了笑,用手指了指供桌上的一本书。
书封面上就写着《千手千眼观世音菩提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
苏轻云,“……”这么黑,叶翦居然能看见,他的视力不是一般的好。
许星河拉了拉苏轻云,提醒她时间又过了二十分钟,得快点。
是的,是要快点,因为他们现在对这房子里的怨灵还没有摸清,刚才出现的老婆婆跟一闪而过的黑影也不见了踪影,该他们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苏轻云跟许星河走到房间的床前。
床是新式的架子床,床高五十公分,四角立有床柱,此时床柱上挂着布制蚊帐,蚊帐全数放下来,站在外面根本看不到床里面。
苏轻云也没打算看,她趴下身让许星河给她掌光,然后她用长柄棍往床下扫。
她的做法是有枣没枣先撸一杆再说。
床底下没什么“枣”,苏轻云用长柄棍只在床下面扒拉出一双鞋子。
是很普通的女式鞋子,款式老旧,常见于农村妇女穿着。
苏轻云想也没想就把鞋子扔进了黑色垃圾袋里。
然后她趴下身又清理了一遍,这次她在床底下扒拉出来一只耳环。
一只做工很花哨看上去却很廉价的耳环。
苏轻云用戴手套的手把耳环拿起来递给许星河看,“你觉得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婆会戴这种耳环吗?”
许星河接过来给予了评价,“这种耳环大都市的女性都不可能戴。”
意思是更何况一个八十岁的老婆婆,如果这个老婆婆是个正常人的话。
但这个耳环却出现在这个老婆婆的床底下。
“这个房间住过其它人?”苏轻云也只能这么分析了。
“没有。”一直在房间里转悠的叶翦帮苏轻云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打开了房间里的衣柜,说道,“这衣柜里放的都是老年女性的衣物,抽屉里也是一些老年人爱收集的垃圾袋编织绳,可以这么说这房间里没有一样朝气蓬勃的东西。”
“等等。”叶翦弯下腰,从衣柜底下一堆衣物里抽出一件女式内衣,是带蕾丝花边的款式。
“我修正我刚才说的话,这个房间的老太太可能表里不一。”
“这不是老太太的。”苏轻云过去接过叶翦手上的内衣,她看了看尺码,75B,那个干瘦的老太太怎么可能会穿B罩杯的内衣。
“我见过老太太,又老又瘦背还有些驼,就算人新潮会穿这种内衣,但大小不适合。”苏轻云弯腰又从衣柜里抽出一件内衣。
是老年女性穿的小袿,类似于老汉衫。
“这才是老太太的内衣。”
她把两件内衣重新放进衣柜里,然后对两个男人说道,“我初步判定这个房间里来过一个女人,喜欢穿蕾丝内衣戴大红耳环,内衣被塞进老太太的衣柜里,耳环又掉到床底,所以有个女人在这个房间脱光过身子。”
许星河点头,他对苏轻云的分析表示认可。
不过苏轻云随后又叹了口气,她说,“就算知道这个房间来过一个女人还脱光过衣服,但我对谁是怨灵毫无头绪,你们呢?”
许星河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叶翦。
叶翦摸着下巴,他没有回答苏轻云的这个问题而是问她,“你刚才说旁边的三间房是出租房?”
“是的,遗像上的老婆婆是这么说的,不过她没有告诉我她儿子的职业,不管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说。”苏轻云说到这里把之前在楼下床底下扒出来的红色胶皮笔记本拿了出来。
“这个笔记本我还没有丢进回收袋,要不你们先看看,这里面记得数字是干什么用的。”
许星河接了过来,之前因为苏轻云受到攻击他没来得及细看这个笔记本,现在仔细翻看他很快找出规律。
“这是一个账本。”
“账本?”
“对,前面是日期,中间的数字暂时不知道,后面的是数字是金额,一般都在一百两百之间,中间的数字越大后面的金额也越多。”
叶翦也把笔记本接过来,他也翻了翻。
“中间的数字应该是代表某种货物?”叶翦又摸起了下巴,“什么货物一个要一两百块,但有的时候又一个要两三百块,很奇怪,这种记账法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最后,他把笔记本又往后翻了翻,连笔记本封面的夹层都没有放过。
除了这些数字,再无其它。
他把笔记本合上扔进了黑色垃圾袋,然后问苏轻云,“刚才你跟老婆婆对话时有没有问她楼下黑白照片里的男人是怎么死的?”
苏轻云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叫屠志刚。”
“屠志刚。”叶翦念着这个名字,然后掏出手机准备搜索,结果没有信号。
“怎么一进凶宅信号就被屏蔽,公司对我们员工的安全保护也太差了。”
说完,他掏出了他的诡异手机。
苏轻云也去摸自己的诡异手机。
员工守则上并没有说员工在工作的时候不许使用其它外部产品,刚才她跟老婆婆上三楼的时候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叶翦用诡异手机进行了搜索,还加了关键词屠夫村三号院。
屠志刚的信息没有搜到,却搜到了另外一条信息。
“啊,我知道账本中间数字代表什么了。”他说。
“代表什么?”苏轻云跟许星河同时问。
“代表一个女人接客的次数,屠志刚是个拉皮条的。”
“什么?”苏轻云极为震惊,她指着外面,“隔壁三间房子里住的不是租户而是失足女青年。”
“不见得是失足女青年,也有可能是……”叶翦说了一个更炸裂的信息,“他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