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刑堂地牢那阴暗潮湿的横梁阴影里,仿佛一只隐匿于黑暗中的孤兽。左臂上的鳞片与潮湿的青石地面不断摩擦,发出细碎的火花,好似是黑暗中不甘的挣扎。三日前,我冒险从莫怀远那神秘的密室中带出了一个青铜匣,此刻它正安稳地躺在我的怀中,却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发烫。我低头看去,匣面上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星纹,竟与地牢铁栅上那斑驳的锈迹诡异地重合在一起,仿佛冥冥之中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陆师弟?”一个熟悉而又清脆的声音突然从下方传来,宛如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石子。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叶清秋正站在下方,她那柄冰魄剑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剑尖正悬在我靴底三寸处。剑身之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花,这霜花好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我们身上的气息与地牢中弥漫的霉味同化在一起,让我们在这黑暗中多了几分隐蔽。自从昨夜她强行破除了那神秘的禁制后,脖颈后的控魂针又探出了半寸,此刻那针尾泛着不祥的青铜光泽,仿佛是黑暗中窥视的眼睛,时刻提醒着我们所面临的危险。
突然,地牢开始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是大地在愤怒地咆哮。我和叶清秋顺着石壁迅速滑入了隐藏的夹层之中。当我们进入夹层时,眼前的景象让我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三百具铁棺正呈环形排列在那里,好似一个巨大的死亡陷阱。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当我的手摸到坎位第七具铁棺的瞬间,怀中的青铜匣突然自主翻开,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紧接着,二十二道锁链虚影破土而出,犹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蛟龙,带着强大的力量和神秘的气息。
“小心!”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斩马刀化作的毒蛇突然缠住了我的脖颈,那冰冷的触感让我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就在这时,叶清秋的冰魄剑己完全龙化,剑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一条银色的巨龙。剑锋刺入刀镡鬼面的刹那,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三百声绝望的哀嚎同时响起,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紧接着,铁棺群轰然炸裂,无数的碎片西处飞溅,我和叶清秋被强大的冲击力撞破东墙,坠入了血池密室。
当我们落入血池密室时,只感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仔细一看,发现池底沉着七十二枚控魂玉,它们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他们在剑冢...”叶清秋突然捂住心口,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白发间凝结的血痂簌簌掉落。寒螭剑胚在她丹田处发出饥渴的嗡鸣,剑柄上的竖瞳倒映出我左臂蔓延的龙鳞,那龙鳞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
我们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朝着剑冢赶去。当我们赶到剑冢西侧裂谷时,暴雨正倾盆而下,冲刷着崖壁上的古老剑痕。那些剑痕仿佛是岁月的印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惨烈。我的靴尖刚触及葬剑池水,池底中央的断剑突然竖立起来,那饕餮纹与密室所见如出一辙。鼎灵发出贪婪的震颤,灰雾凝成的触手己迫不及待地探向剑柄,仿佛那剑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别碰!”叶清秋的警告迟了半步。当我的手掌握住剑柄时,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整座剑冢突然翻转。七百二十柄古剑破土而出,在空中结成北斗杀阵,那剑阵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是死神的镰刀。阵眼处浮现出一座青铜丹炉,正是莫怀远昨夜在兽潮中使用的法器。那丹炉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邪恶。
“原来如此。”我冷笑看着剑阵中浮现的赵长老虚影,左臂上的鳞片自主翻卷成盾,试图抵挡那强大的攻击。灰雾裹挟着吞噬的剑煞,在岩壁上灼出《玄元诀》缺失的“震”位阵图,那阵图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是开启某种秘密的钥匙。叶清秋的冰魄剑阵在此刻达到了巅峰,暴雨凝成的巨剑贯穿了三名追兵,那场景宛如一幅壮丽的画卷。
就在我们与敌人激烈战斗时,地缝中升起了一具青铜棺椁。我瞥见棺盖缺失的“坎”位阵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寒螭剑突然调转剑锋刺入叶清秋右肩,喷出的冰晶里混着灰雾,她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莫怀远的机关木鸢恰在此时掠过,右翼焦痕处掉落的紫阳草碎屑,与棺椁缝隙渗出的黏液完全相同,这一切仿佛都在暗示着某种阴谋。
“道种噬主,当诛!”赵长老的暴喝在棺椁开启时响彻山谷,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三百具剑尸眼眶燃起青铜火焰,手中残兵竟都是历年反噬主人的魔器。我的左臂不受控制地插入最近剑尸胸膛,吞噬的煞气在丹田炸开,视野瞬间被染成血红,我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肆虐,仿佛要将我吞噬。
“清秋!”当她被魔化的寒螭剑拽向青铜棺时,我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我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鼎纹,九窍鼎虚影第一次完整显现,二十二道锁链将暴走的火灵撕成碎片。叶清秋的剑气在触及阵盘时被莫氏家纹弹开,那些纹路与莫怀远傀儡臂上的印记分毫不差,这一切都让我更加坚信,莫怀远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棺椁完全开启的刹那,我的鳞片与棺内女子脖颈锁链产生共鸣。她腐烂的右手握着半枚玉简,上面用鼎耳碎片刻着:莫氏灭门,亥时三刻。那字迹仿佛是用鲜血写成,充满了无尽的仇恨和悲哀。暴雨突然停歇,当我的血溅上棺椁表面的星图时,整座剑冢开始向地脉深处沉降。叶清秋的白发在煞气中完全转红,寒螭剑胚穿透她胸膛的瞬间,我看到了青铜棺底部刻着的生辰——竟与小妹被炼成丹炉那日完全相同。那一刻,我只感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