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和吴景诚进来后,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被赋予了查清此案的重任,会试的十二位内帘除去华朗,都被请都察院喝茶。
华朗毕竟是年纪大了,又是忠臣,皇帝信任很正常,可另外这十一个人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都察院内。
毕竟这十一位考官,有好几位都是三品大员,于是乎左都御史崔延龄肯定是要来镇场子的。
但是皇帝的令是,让两个年轻人好好查案。
所以崔延龄就算是内心不情愿,但还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只用耳朵听两人如何说话。
李瑜让人将十一人分开,按抽签的方式和吴景诚分好了人,就先去做最开始的问话。
吴景诚早收起平日笑嘻嘻的模样,满脸严肃地看着杜衡。
“侍郎若有知道的还是尽快说来,莫要为难下官的好。”
陛下说的是请他们过来喝茶,可那边若是一天得不到回应……
那喝茶会不会变成重审,他们就不知道了。
重审和喝茶,那差别可大了。
喝茶尚且还有尊严好吃好喝,若是重审上各种刑具,身体差点儿的说不准回去就嗝屁了。
“冤枉啊。”
还没干什么呢杜衡就开始喊冤,不过倒也不耽误他指摘别人。
“吴御史,我觉得这事儿八九成是李延清干的,他……他那小舅子的小舅子便在此次会试名单之中,这岂能是巧合?
定是李延清徇私泄题。
我亲眼见过他,偷偷摸摸地往袖子里藏纸卷儿,以为他是要如厕所以没在意,如今想想还真是疑点重重。”
吴景诚都快无语了,他只是让你把知道的说出来,你指摘别人可以但你喊什么冤呐?
说了是你干的么你就喊?
李瑜故意把审问室离得很近,就连隔音的窗户都不许关,所以他说什么话隔壁听得一清二楚。
隔壁李延清气得山羊胡子根根倒竖,当即就没忍住拍案而起。
“杜胖子你血口喷人,你那点龌龊事打量谁人不知?
兴安二年你看那范贼手下的官员,个个吃得肚儿溜圆,而你只能坐冷板凳所以嫉妒不己。
时常说些酸里酸气的话,我们都不稀得拆穿你。
如今好不容易轮到你,你自然要赚个盆满钵满。
你府上那个村里头出来村姑婆娘,前些日子收的礼单,厚得能当砖头使,哪家清白人会送那般重礼?还不是买你泄题的价码。
你当我瞎吗?”
李延清说着还激动得往前冲了一步,想要去隔壁找杜衡算账打一架,可脚下不慎绊到椅腿。
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李瑜笑得不明所以,追问道:“杜衡嫉妒那些赚大钱的人,李侍郎难道您不嫉妒吗?”
听说那几家贪官最后被赵翊查处,银锭塞了满满一间屋子。
按现在的物价,祖宗十八代都花不完。
李延清脑袋高高地扬起,表示自己可是正义之士,怎么可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翰林院学士王清源听到两人的争吵,嘴角浮起了不屑的笑容。
“呸,蠢虫,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该下油锅。”
“杜大人你上月十五,在醉仙楼宴请同科门生,席间酒后狂言‘今科必有佳音’,可有此事?”
“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的,总之刑部那些细皮嫩肉的考生,可遭不住刑部那些人盘问,你的真面目迟早会被揭露。”
“还有李大人,你居然还敢说自己正义之仕,莫不是忘记会试前夕,广开府门接待你老家本省考生的事情了?”
王清源的声音这才刚落下,那边国子监司业孙茂才便拍案而起。
“王老匹夫,你还有脸说旁人……”
吴景诚双手环臂,闭着眼睛听着十几个审问室内,不停地传来攀咬声和怒骂声,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子璇,这就是你让他们隔太远,还必须近得能听到对方说话的原因?你……应该是故意让他们吵起来,然后好破了这个案子吧?”
他怎么觉得子璇不是来审案子的,而是来看好戏的呢?
不不不,子璇应该……大概……可能不是这种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