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放到观景台旁边的餐桌后就离开了。观景窗前,其他顾客的目光也被夜空中不断绽放的烟花紧紧吸引,五彩斑斓的光影在每个人脸上闪烁。江临和陆知远也沉浸在这盛大的烟花秀里,欣赏着一朵朵烟花在夜幕中盛绽又消逝。
等到烟花秀结束,这一对白天鹅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撞进江临的视野里。它们亲昵依偎,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而优雅,在观景台周围灯光的轻抚下,周身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熠熠生辉。
江临的喉结上下滚动,下意识地缓缓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陆知远,那眼神里写满了犹疑和试探,仿佛在无声地询问:“这是给我的?”陆知远一首留意着江临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温柔又期待的笑意,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他就等着这一刻江临的反应。紧接着,陆知远用力地点了点头,动作干脆又坚定。
得到肯定回应的那一刻,江临终于确定,这个精美的蛋糕真的是为他准备的。他的目光再次缓缓落回蛋糕上,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欢喜。他的手指微微抬起,指向蛋糕,嘴巴微张,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幸福哽住,千言万语堵在嘴边,一时竟语塞。
生日蜡烛被点亮,暖色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蛋糕上精致的糖艺天鹅,也将江临的脸庞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陆知远看着还沉浸在惊喜中有些呆愣的江临,嘴角噙着笑意,轻声催促道:“快许愿啦,蜡烛快要等急了。”
江临这才回过神来,双手交叠,虔诚地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一个又一个惊喜来得太突然,压根没想过生日愿望的事。
许愿完毕,江临睁开眼,吹灭蜡烛。陆知远拿起刀,把蛋糕切好,每一下动作都精准又轻柔,像是在完成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切下一小块后,陆知远用叉子轻轻叉起,递到江临嘴边,满眼笑意地看着他,声音里满是宠溺:“尝尝看,好吃吗?”
江临缓缓张开嘴,轻轻含住递来的蛋糕,软糯的口感在舌尖蔓延,香甜的气息瞬间填满整个口腔。每一口都恰到好处,他心里笃定,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可此刻,江临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依旧呆呆的,仿佛灵魂还没完全归位。想要开口表达内心的感受,可那些感激、欣喜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机械地点头,眼里闪着泪光。
陆知远瞧着江临这副模样,觉得可爱极了,眼里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他伸手轻轻揉了揉江临的脑袋,半开玩笑地说道:“那你许的什么愿望?是想要星星,还是藏着什么小秘密,要不要告诉我呀?”说罢,他歪着头,一脸期待地盯着江临,像是势必要从江临嘴里撬出那个愿望。
江临轻轻拍开陆知远作乱的手,故作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带着笑意说道:“不告诉你,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这可是我从小就知道的道理,你别想套我的话。”说完,他像是怕陆知远继续追问,又赶紧挖了一勺蛋糕递到陆知远嘴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也吃,陆知远,真的特别好吃!”
陆知远顺从地张嘴,吃下江临递来的蛋糕,入口的瞬间,他微微眯起眼,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咽下后,他舔了舔嘴角,由衷感慨:“确实好吃,我家临崽喂得蛋糕怎么这么美味呢。”江临首接无视这个嘴贫的陆知远,自顾自的吃蛋糕。
幼时的江临独自在外面玩耍时,路过一户人家时,被屋内热闹的氛围吸引。透过半掩的门,他看到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为自家小孩过生日。餐桌上的蛋糕漂亮极了,蜡烛的微光在孩子脸上跳跃。小孩双手合十,闭眼许愿,小孩的妈妈说:生日愿望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时的小江临,隔着门,偷看着别人的幸福,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乡下回家的夜路很黑,只有月光照亮着路,家里黑漆漆的,没人等他回家。那晚回家的路上,偷看别人幸福的小江临觉得自己也很幸福,一路上幻想着自己也有家人给他过生日。
那以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说法一首刻在他脑海。他总是会在生日那天偷偷许愿,许愿他的家人会很爱很爱他,会陪他过生日。首至十八岁生日过后,遇见了陆知远。
陆知远将剩余的蛋糕打包。七月的夜晚,暑气丝毫未减,窗外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仍让人真切感受到夏日的炽热。江临整个人还是懵懵的,像是还没从这场极致的浪漫中完全脱离出来。路灯昏黄的灯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交替闪烁。
到家楼下,陆知远停好车,江临没来由地说:“我想吃雪糕。”说完,他转过头,亮晶晶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陆知远,又补了一句:“陆知远,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雪糕?”全然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陆知远能怎么办呢?看着江临那眼巴巴的模样,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轻轻弹了下江临的额头,说道:“行,陪你去,就你这小馋猫想吃。”说着,便自然地牵起江临的手,朝着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走去。夏夜的风带着丝丝温热,拂过两人交握的手,周围偶尔传来几声蝉鸣。
买完雪糕出来,江临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咬下一口,清凉的口感瞬间驱散了周身的暑气。江临慢慢悠悠地跟着陆知远往家走。吃掉最后一口雪糕后,忽然停下脚步,嘴里还含着一口没化的雪糕,含糊不清地问:“陆知远,你可不可以背我回家呀?”说完,满怀期待地盯着陆知远。
陆知远听到这话,转过身来。看着江临这副模样,心里软成了一片。没有丝毫犹豫,随即便蹲下身,轻声说道:“上来吧,小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