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他又来了。
这次多了歇斯底里,旁边也多了那个经常在我噩梦里出现的面孔。
李凤站在校门口飞扬跋扈的对我破口大骂,他在旁边一声不吭。
这次来势汹汹,偏挑在课间操时间,所有学生和老师在操场哈哈大笑,指着我窃窃私语,主主任找来我身旁跟我谈话:“哎呀,小张啊,你这是做的什么事情啊!快点!快点把他们打发出去!你这些破事让周局长知道了人家怎么想你啊!哎呀!真是服了。”
我看着保安被李凤推开,她纤瘦的身体充斥了农村妇女的蛮横,我咬咬牙走上前去,试图跟她好好沟通让她冷静。
“好你个张男男啊!你弟弟生病了你就拿个两万块钱就打发了,真是贱人生贱种!”
我眼眶被眼泪浸湿,嘴里己经被咬出血的味道,我走到她身旁,压低声音说“这是我单位..请你们离开!”
她突然伸手扯住我的头发,将我扯了过去,另一只手扯我衣服,并对着学校里的人大声喊道:“看呐!这就是白养的小贱,把她妈害死了,自己就跑了,十年没回家,不管生养自己、爸!这就是你们的人民教师!”
这一瞬间,血迹从我的嘴角流下,一切都...糟透了..应该不会...更糟了吧...
时间好似在最狼狈、最糟糕的这一刻停止了。
突然,一只手把抱住了我,几个穿西装的人两三下把李凤按到了地上,她的手上还抓着我几缕头发。
他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一只手放在我的后脑勺,轻轻摸着我的头发,好像在安抚着我,我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寂静的世界里开始出现声音。
“校长,报警了吗?”
“己经报了,己经报了。徐特助”校长低声谦和的说。
“不好意思啊,张校长,我们沈总突然过来也是有特殊原因的...贸然打扰贵校了,希望可以谅解。”
“哎呀,都怪我们,没有及时处理,让...小张老师...受委屈了”
是校长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对话,我试图挣脱怀抱抬起头,被这只有力的手又按进怀里。
“对了,不好意思,张怡老师需要请几天假,请批准。徐特助,你安排人帮张怡老师去局里处理一下假条。”熟悉的低沉的声音说道。
“好的,沈总”
“好的,好的沈总”
沈...沈总...沈淮!
我抬起头,看见这个抱着我的人就是沈淮,不知为何,一首没有流下的眼泪突然模糊了视线,像决堤的江水,止不住的流。
我的心,用铠甲一层层锁起来的心,此刻己经挣脱铠甲,血淋淋、鲜活、柔软的露出来了。
徐特助将外套披在我身上,沈淮扶着披着外套的我,离开了学校。
车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停下了。
这是上次的庄园。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带我来这里,但是,此刻的我,最不想待的就是刚才那座城市,如果可以,我想再次逃离,永远,永远,不要再回去。
上次那个妹妹带我穿过园林长廊,进了房间。
房间里是新中式的风格,窗户外看出去是园林的景观,傍晚的房间正好可以看见像咸蛋黄一样的落日挂在窗边,小鸟的叫声叽叽喳喳。
“小姐,沈总说您先休息,换身衣服,等下会有医生过来帮您检查上药。”
“等一下,妹妹...怎么称呼?”
“小姐,叫我小雨就可以。”
“小雨,你知道沈总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沈总说您现在需要照顾。”
“...嗯...我再问一句,沈总是一首这么热心肠吗?”
“您是沈总第一位带来的女生。”
我陷入了沉默。
“小姐,小雨先出去了。有需要您再叫我。”
第一个带来的女生?
就因为...我欠他手机吗?
上次在这里,他说让我不要去相亲,又是什么意思...
突然嘴角和手臂一阵疼痛,我低头看,手臂上血淋淋的抓痕,我走到镜子旁看,嘴角竟然被我咬破了好大一块。
想起刚才混乱的场面,我不知道为什么冷笑了一声,可能是当人坠到谷底成废墟后,就开始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吧。
刚洗好澡吹好头发,换上小雨准备好的衣服,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是一位医生。
“小姐,我来为您上药。”
上完药以后,小雨过来了。
“小姐,今晚您想吃些什么呢?”
“沈总...他现在在...忙吗?”
“沈总最近一首在国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上午突然回来了,现在应该是在开视频会议,他刚才吩咐徐特助交代我了,先伺候小姐用晚餐。”
“哦...我暂时还不想吃,我先睡一下。”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睡意袭来,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