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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李府书房内却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上等武夷岩茶的醇厚香气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那是李渠身上特有的、属于权力与征伐的味道。
李渠端坐于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目光深邃，正审阅着一份关于新占领区民政官员的初步任命名单。他下笔果决，时而勾选，时而批注，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林若薇一袭素雅的月白色旗袍，静立于书案一侧，手中捧着一份刚刚整理好的、关于与高卢领事杜邦初步会谈的纪要。她的神情平静，但那双因连日劳心而略显疲惫的清亮眼眸中，却不时闪过一丝复杂的思绪。
“说吧。”李渠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抬起头，目光落在林若薇身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林若薇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会谈纪要轻轻放在书案上，声音清冷而干练：“长官，关于高卢新任领事奥古斯特·杜邦的初步接触，己有结果。”
她顿了顿，开始条理清晰地汇报：“杜邦领事此次前来，除了试探我方对废除租界的真实态度以及未来的内外政策走向外，其核心意图，是寻求与我方在……特定领域进行‘深度合作’。”
“他明确表示，高卢政府对长官您所展现出的强大实力，以及……您麾下部队所装备的某些‘特殊武器’，抱有极大的‘兴趣’。”林若薇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复述一段与己无关的商业报告，“高卢愿意在某些方面，例如……我们目前急需的橡胶、石油资源方面，提供有条件的帮助。”
李渠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杜邦这条老狐狸，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军事上的惨败，让列强们深刻认识到，传统的炮舰外交在李渠面前己经失效。而李渠所展现出的那种超越时代的军事科技，对他们而言，既是巨大的威胁，也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说说吧！”李渠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们都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林若薇翻动手上的会议纪要，继续道：“杜邦的要求是，他们希望……能获得我们部分‘新式武器’的一些‘技术细节’，或者至少是……成品样品，供他们进行研究与评估。“”
作为回报，他们承诺，除了上述战略物资和工业技术外，还可以在国际上，为我们争取一定的外交空间，甚至……在某些非核心利益上，与我们达成某种程度的‘默契’。”
这无疑是一场赤裸裸的技术换资源的交易，甚至还附带了虚无缥缈的“外交承认”作为添头。
至于那些非核心利益，对李渠来说，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玩意，毕竟租界区都取消了，高卢的其他殖民地又和自己不沾边。
李渠站起身，踱步到窗前，负手而立，望着窗外那片被他一手掌控的城市夜景，声音变得冰冷而锐利：“我李渠的武器与技术，乃是定鼎天下、护佑万民的根本，岂是区区一些橡胶、钢材所能交换的？”
林若薇的心猛地一紧，她不知道李渠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在为接下来的谈判做铺垫。
片刻的沉默后，李渠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林若薇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算计的精光：“不过，杜邦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任何伟大的事业，都需要朋友。高卢……或许可以成为我们第一个‘有条件的朋友’。”
他重新走回书案后坐下，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林主编，你再去见一次杜邦。告诉他，他的提议，我原则上……可以考虑。”
林若薇的瞳孔微微一缩。
“但是，”李渠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砝码，“想要得到我李渠的技术，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那些所谓的‘外交承认’和‘默契’，不过是空头支票，我不感兴趣。”
“我们可以进行第一阶段的‘技术合作’。”李渠伸出三根手指，“我可以向高卢方面，提供三项我们己经淘汰或即将进行更新换代的……嗯，‘民用级别’的生产技术。例如，某种特种工程塑料的合成配方，以及……一种效率较高的内燃机改良图纸。”
“这些技术，对他们而言，想必也有不小的价值。但前提是——”李渠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他们必须先将我们急需的第一批战略物资，包括至少五万吨优质橡胶、十万桶原油，在半个月之内，全部、足额地运抵淞城港！验货无误之后，我才会将相应的技术资料，交给他们。”
“至于他们最感兴趣的那些‘特殊武器’……”李渠的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那要看他们后续的表现，以及……他们还能拿出什么让我更感兴趣的筹码了。”
“记住，”李渠看着林若薇，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次谈判，我们要掌握绝对的主动权。一半的资源先到手，我们才给一半的‘甜头’。而且，给的，也只是我们想给的。告诉杜邦，这是我李渠的底线，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若同意，我们便可以开始‘友好合作’。若不同意……”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己足以说明一切。
“……是，长官。”被李渠那冰冷的眼神勾勒出往事的林若薇连忙定了定神，恭敬地应道，“属下明白如何回复杜邦领事了。”
“很好。”李渠很满意她这副乖顺的态度，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林若薇躬身退出书房，归途的路上，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左右世界格局的风云人物，哪怕自己的身份只是李渠手中一枚重要的棋子。可这种左右天下大事的权力，让她的内心忍不住的激动，感觉浑身都在发颤，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而她压根不曾注意，她身后，一袭淡绿色的连衣裙边在假山后，那与众不同的停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