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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昏黄，摇曳的烛火在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影子。我坐在这阴森的餐厅里，手中捏着银筷的手止不住地发抖。眼前的餐桌上，摆放着一盘令人毛骨悚然的“普洱茶焗蛊虫”。那蛊虫被焗制在盘中，正缓缓渗出暗绿色的黏液，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混合着腐臭与茶香的怪味。
我望着这盘所谓的美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时，坐在对面的虫师咧开嘴笑了起来，他口中的金牙在烛光下闪烁着血一般的寒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露出的獠牙。他用筷子尖轻轻戳破一只蛊虫的外壳，只听见“噗”的一声，里面裹着的东西露了出来——竟是警徽的碎片，周围还包裹着密密麻麻的虫卵。
“尝尝看，这可是用老周运送的母虫做的。”虫师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只的蛊虫。那蛊虫的脚还在微微颤动，上面粘着的血瓷釉屑簌簌掉落，掉在餐桌上发出细微的声响。“阿城烧窑时特意留的骨灰釉，配上秦法医解剖室的福尔马林……这味道，绝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蛊虫凑近鼻子，贪婪地嗅着。
就在这时，我面前的屏幕上，弹幕突然被血色礼物特效淹没。观众们的留言如潮水般涌来：
【蛊虫眼睛在转！】
【虫壳上有字！】
【快看主播的筷子！】
我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手中的银筷。银筷的末端刻着“049”，这三个数字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的心猛地一紧，因为这数字和我锁骨下的契约编码一模一样。
就在我惊愕之际，那盘里的蛊虫突然暴起，一只蛊虫张开长满利齿的嘴，死死地咬住了筷尖。虫壳的裂缝中渗出混着普洱茶渣的脓血，那脓血在空中缓缓凝结，竟然形成了老周的遗言：“茶叶掺骨灰”。
“张嘴。”虫师突然伸出手，掐住我的下巴，力气大得让我生疼。他将那只带着腐臭茶味的蛊虫往我的喉咙里塞。我拼命挣扎，身体在椅子上扭动着，慌乱中撞翻了旁边的汤碗。汤碗里的液体泼洒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水渍，而在那水渍中，竟隐隐约约映出了秦朗女儿的脸。
我瞪大了眼睛，只见她正被人塞进阿城的窑炉。窑炉里火焰熊熊，她的尖叫声在空气中回荡。随着她的惨叫，血瓷瓶在窑炉中逐渐成型，那血红色的瓷瓶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整桌的餐具突然开始震动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青花瓷盘上的游鱼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开始互相啃食。鱼嘴一张一合，锋利的牙齿撕咬着对方的鳞片，鲜血在瓷盘上蔓延开来。
虫师见状，拿起汤匙用力敲击蛊盅。那尖锐的音波如同利刃一般，震得我耳膜生疼，鲜血顺着耳道流了下来。“这是你哥偷换那批普洱茶的利息，连本带利西十九只蛊王……”他的声音在餐厅里回荡，如同恶魔的诅咒。
再看屏幕上的弹幕区，突然变成了生死簿页面。每个观众的ID后面都跳出了猩红的阳寿倒计时，数字在不断跳动，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在逼近。有个叫“血瓷收藏家”的观众，连刷了二十发火箭。火箭炸开的火星点燃了桌布，火焰迅速蔓延开来。在火焰中，我惊恐地看到自己被傩面吞噬的右脸浮现出来，那狰狞的傩面仿佛要将我彻底吞噬。
“这道‘契约虫刺身’要趁鲜吃。”虫师说着，拿起一把小刀，剖开一只蛊虫的腹部。他的手十分熟练，仿佛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从蛊虫的腹部里，他拽出一根缠绕着头发的脊椎骨。那头发乌黑发亮，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林雪的脸皮，秦朗的指纹，阿城的骨灰……”虫师一边说着，一边将脊椎骨塞进我手里。我刚一碰到那脊椎骨，就感觉一股寒意从手心传来。骨节的缝隙里突然睁开无数双虫眼，那些眼睛闪烁着绿色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我，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
突然，餐桌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180度翻转过来，露出底下的透明玻璃。透过玻璃，我看到秦朗正在停尸房里解剖一具尸体。那具尸体的胸腔刻满了契约文，正隔着玻璃与我西目相对。她穿着我的首播服，右脸是林雪被傩面寄生后的皱纹，显得无比恐怖。
“尝尝自己的味道。”虫师说着，将血瓷勺捅进我的臼齿间。一只蛊虫在我的舌苔上爆开，酸腐的汁液瞬间充满了我的口腔。我能感觉到那汁液里浮沉着童女骨灰，恶心的感觉让我几乎昏厥。我发狠地咬碎了瓷勺，飞溅的碎片划破了虫师的脸。虫师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剥落的皮肤下露出阿城烧制的青花瓷胎。
整间餐厅的食客突然集体转头，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控的木偶。他们碗里的蛊虫正在啃噬自己的手指，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餐桌上。有个胖子吐出半截警徽编号，上面粘着的普洱茶渣正渗入他的毛细血管，他的脸上露出痛苦和惊恐的表情。
我趁机抓起蛊盅，用力砸向玻璃。玻璃被砸得粉碎，飞溅的福尔马林液里浮现出老周驾驶的货车。货车的车厢里码放着普洱茶饼，那些茶饼正在渗血，血顺着车厢的缝隙流淌下来，仿佛是无数冤魂的血泪。
“你们在茶叶里掺了烧瓷的骨灰！”我愤怒地嘶吼着，双手用力掀翻了火锅。滚烫的汤底泼洒在虫师瓷化的脸上，他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道道裂纹。从裂纹中钻出无数蛊虫，那些蛊虫迅速汇聚成秦朗女儿的轮廓。她脖颈的裂口伸出无数血瓷手臂，那些手臂如同章鱼的触手一般，将我按向沸腾的虫汤。
我拼命挣扎着，身体在虫汤上方扭动，试图摆脱那些血瓷手臂的束缚。但那些手臂力量极大，我根本无法挣脱。这时，屏幕上的弹幕突然黑屏，最后传出的画面是我的右手正在玻璃上血书契约。血顺着我的手指流淌，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虫师融化在蛊虫堆里的脸发出嗡鸣：“欢迎成为第西十九位食材......”
